都以為是她不堪操勞,受不了流放之苦,現在看來,卻很可能是染上了疫病!
孫明竹知道自己畢竟只是個流放的罪人,她這時候貿然出頭,未必會被人相信,但她要是什麼都不做——
放任柳明玉在這裡,這牢房中這麼多人,怕是已經有不少人都被傳染上了,只等爆發。
可她若是開口,柳明玉怕是也不會相信她,也不會讓她治。
而她若是沒能拿出點真本事治好一個病人先,不管是獄卒還是縣太爺,都不會相信她。
眼下看來,還是先靜觀其變。
隨著外面的疫病癒發嚴重,縣衙裡也是人人自危了起來,有些獄卒在看守他們的時候,會一邊喝酒一邊吃著酒菜大肆討論。
反正時疫這種事根本瞞不住,早晚會人盡皆知,說不定還會驚動京城那邊。
“要我說,這時疫根本不好治,為了救那些感染的人,難不成還要把沒感染上的人也給拖累了嗎?”
“先喝了再說啊你,那不治,你覺得又該怎麼辦,不治好萬一時疫擴散了,那不是更多人遭殃?怎麼可能不治!”
“可是現在也沒看到有誰被治好了,乾脆直接把感染的人殺了,再火燒乾淨他們的屍體,起碼能保住我們現在還沒染上的人,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啊!”
“你這話說得輕巧,萬一是你身邊的人被感染了,你能接受得了?”
“我呸,你胡說八道什麼,別咒我們家人!”
“哎,我就隨便一說,甭提這些喪氣的事了,喝酒喝酒!”
獄卒這邊聊得肆無忌憚,可牢房裡聽見的人,卻是膽戰心驚,尤其是他們身邊還有個柳明玉,都已經兩日了,連薛太妃這個四十多歲的人喝了藥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柳明玉卻看起來愈發嚴重了。
莫非,柳明玉不只是發燒,而是染上了疫病?
“她,她……她這到底是不是發燒,怎麼看起來不對勁呢?”同一個牢房裡的其他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發出質疑。
柳明玉渾身時冷時熱,一會清醒,一會糊塗的,但這種時候她還有點意識,立刻為自己辯解道:“你別亂說,我,我就是發燒而已!”
薛太妃沒吭聲,卻是靜靜的打量著柳明玉。
她自己就是發燒,可喝了兩日藥便已好轉,柳明玉跟她喝的是一樣的藥,若是發燒,柳明玉年紀小,身體好,應該好得更快才是,怎麼到現在都沒好,而且症狀看起來愈發嚴重了。
疫病這種事,寧殺錯莫放過,如果他們搞錯了,那無非就是死了一個柳明玉而已,如果真是疫病,那要是處理得不夠及時,柳明玉就會害他們所有人一起死!
薛太妃可不想死,她直接在牢房裡大聲喊了起來:“官差,我們這邊有個感染了疫病的人,你們趕緊來把人拉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