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他為什麼叫我上校?
他應該叫我帥將的。意識迅速流逝,最後一刻,我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
後來,A告訴我,被派去的護送艦隊失去聯絡時,大家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ZH919星球處於邊緣地帶不可能有正常訊號。直到兩天後,艦隊隊長髮出了求救訊號,他們根本沒抵達星球,一切已經遲了。
一股狂野的水氣盪漾進意識。
我睜開眼,是藍色的海。臉頰之下,是細軟的沙子——這是哪裡?我摸向手腕,空空如也,集合所有功能的智慧微型儀不見了。我掙扎著站起來,發現身上是普通的米色衣裳。
聯想起最後那一刻的意識,我明白,被算計了。那個駕駛員不是A派來的,急於離開ZH919星球的我疏於防備,被弄到這裡來了——
成了流落荒島的遇難者嗎?
誰主導了這次陰謀?
如果亞薩要動手的話,那天在酒店就不會只是沉默了;其他少尉的話,沒有理由啊;其他對我有敵意的人,競爭對手嗎?可行程是保密的啊——A的戀人嗎?這種走極端卻不殺死的方式,的確符合他的思維邏輯。
我認真思索這個可能。
沒等想出什麼,肚子就發出了響亮的咕咕聲:餓了,餓瘋了!
我檢視了一下身體,沒有被注射過的痕跡,意味著我至今只進食了一顆安眠丸嗎?我得去弄點吃的什麼的,在這陌生的鬼地方。
從小就是星際戰警的候選,16歲以後加入星戰艦隊,導致我很不擅長地面生活,像甄別地貌、如何在野外生存這一類的知識簡直是空白。以前也曾迫降過陌生星球,但那時可是攜帶一身儀器的,而不是像現在這種身上被扒得只剩下衣服。
周圍是礁石,礁石上有海鷗盤旋。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是我現在的情境。
茫茫大海,踏進去就是死。沒有辦法,我轉身朝著鬱鬱蔥蔥的深林走去。
冒險,並沒有想象那麼險。
繃緊的神經漸漸緩下來,迷失的第五天,我開始悠閒地欣賞起夜晚美好的景色。睡在樹上,不是特別踏實,我得時刻提醒做夢的自己不要翻身什麼的。迷迷瞪瞪中,我聽到了嘶嘶的聲音,像飛船出了問題,我一悸,驟然醒來,面向的是泛著微光的天空。
嘶嘶聲在蔓延。
心頭一寒,我低頭一看,差點沒暈過去:蛇!密密麻麻的蛇群!都在樹下蜿蜒遊動!
——我從來都只在野生動物園裡見過這玩意好嗎?!那一刻,我的全身神經都僵硬了,寒毛一根根立了起來,我連忙伸手去摸智慧呼叫儀——該死,我現在成了什麼都沒有的裸人一個!
——現在跳下樹就只能成為它們的晚餐!
——蛇不會爬樹吧?
——我要死了!
幾條蛇大概聞到了陌生的氣息,竟然真的開始爬樹了。我的腦海閃過無數的念頭,腿一陣陣戰慄,折下一根樹枝之後,發現比小指還細,趕緊扔了再折一支,樹葉嘩啦啦地響了,蛇赤溜溜地爬得更快了。
眼看一條就要爬到我的腳邊,我趕緊一枝抽過去。
啪嗒,蛇掉到蛇群了。
整個蛇群就像聽到命令一樣紛紛抬起頭來——見鬼!一群蛇上來了!我絕望地大喊:“啊!救命!救命!有人沒有啊!救命!”
蛇越抽越多,一條掉下去,十條爬上來!有一條竄上來的差點咬到我的胳膊,被我掄起胳膊狠狠抽過去,掉了下去。可是,兩手難敵千軍萬馬,就在我奮力搏鬥時,我聽見“咵嚓”的一聲響,心驚膽戰地往響處看過去:樹丫處斷了!
天吶它竟然這會兒斷了!
什麼都來不及做,我猛的抽出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