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斷枝直直地掉下來——啊!完了!一切都完了!在腦海一片空白中,砰的一聲,在觸地的一瞬,一股強大的反彈的韌性將我拋了起來……
汗,溼透了全身。
魂魄,在絕望之後啪嗒一聲回來。
我低頭,蛇群在距我一兩米處蜿蜒覬覦著;我,被青藤網住了——不,沒有什麼青藤能像上帝一樣驟然出現,這是救援繩,我最熟悉的東西。我不能亂動,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屏住呼吸。
果然,一陣輕微的聲音之後,蛇群漸漸地散去,大地恢復了可愛的清朗,天空變得更加明亮,我鬆了一口氣,注視著前方——在“青藤”出現的一瞬,我捕捉到它來的方向。
誰,救了我?
“我真希望你死在蛇堆裡,被撕咬得皮肉不剩,不過,這樣又太便宜了你!”
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
是白澤昊。
我鬆了一口氣,手心在衣裳上擦拭了下汗漬,輕蔑地說:“哼!你只會這種沒志氣的報復嗎?就沒膽跟我堂堂正正比一場!”
“剛才喊救命的時候怎麼不嘴硬?”
來不及反駁,青藤忽然抽走。
砰!
我摔到了地上,迅速起來的一瞬間,額頭被一把槍頂住了,身上的土槍被踢遠,白澤昊的聲音很冷:“從現在開始,跟著我走,你不許說話,不許試圖反抗,否則,發生點大家都不希望的事就不好了。”
我被蛇群驚得虛脫,也沒力氣跟白澤昊這個神經病較勁。默默地跟著走了很遠,從黎明到正午,到夕陽西下,一直到達了一處鬼氣森森的石屋,歷史典籍中經常會有的那種,簡單的尖頂,囚禁罪犯的那種房子。腳起泡了,我坐著,任由白澤昊將我的手跟椅子銬在一起。
他是獵人,我是獵物。
一個人如果一開始沒殺你,後來動手的機率更小。這麼一想,我的心安定了一些,比起可怕的蛇群來,白澤昊好對付一點,我斜靠在椅子上,抬起腳,期望能減少一點痛苦。白澤昊猛的將我推了一下,我沒提防,噗通一聲連椅子帶人翻倒在地,磕了個鼻青臉腫。
“你有病啊!”我怒了。
“白帆這麼做過嗎?”白澤昊蹲在我前方,用那張酷似白帆的臉,微笑著。
他摁住我的膝蓋,掏出另一副手銬,將我的腳和椅腿銬在一起。如同詢囚一樣的姿勢,我徹底失去戰鬥力,掙扎無果,我最終放棄,以最省勁的方式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白澤昊起身離開了屋子。
我乾脆閉目冥想,這些日子一直心緒不定,如今遭遇了罪魁禍首,心反而輕鬆,“躺下會更舒服吧,無所謂了,能安心地睡覺就很好了”,帶著這樣的心情,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感覺才進入夢境,就被粗魯地推醒了。
我無語地瞪視眼前的米粥,白澤昊說:“吃吧,雖然不是你最愛吃的壓縮營養食品——不用驚訝,我比你想象中更瞭解你。”
右手被解放出來,我指節僵硬,將粥送入口中,有一股米的清淡香味。
白澤昊輕笑:“就在這裡,我和白帆被你的艦隊追得無處可逃,就迫降在蛇堆裡,雖然有武器,但直面一條接一條的蛇的死亡,心中的噁心和惶恐無法言說,一連好幾年,我都不能忍受蛇形的物體。”
我反駁:“參戰前,有人告訴過你們戰爭的殘忍吧?既然自己決定,就必須承受失敗的結果。”
“你失敗過嗎?”
“我的經歷未必比你們的更輕鬆,挖開傷口,都是鮮血淋漓。”
在沉默的僵持中吃完粥,胃都暖和了,想到要面對白澤昊這個變態,和這張熟悉的臉,我的心情變得複雜,最終也只能移開視線,注意著石壁上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