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的三毛和強子倆個直挺挺跪在孔聖人像前的方案前,方案上燃著香鼎,倆邊各有一個高背椅子,分別坐了二個看上去形容嚴謹的夫子,一臉陰霾的看著地上倆個娃娃。
另外一邊還有一群三五個孩子,東倒西歪的跪著,胖瘦各有,臉上身上狼籍一片,鼻青臉腫著,拖著鼻涕哭著,時不時喊聲痛,拿眼看過來滿是憤慨,又有些不甘心的懼怕。
啪一聲位於左首的老夫子拍了下桌面打破了沉寂,瞪著眼問跪在那裡的倆個:“你倆個可有悔改之意?若是肯和那幾個被打的學生倒了歉,今日看在你們初犯老夫子我可以饒恕一次,回去抄寫今日所學字百遍,就既往不咎!”強子和三毛不吭聲,夫子啪一下又拍桌子了:“問爾等話呢,小小年紀連尊師重道都不懂麼?”
阮天昊這時候憋著聲音梗著脖子道:“不,我們沒有錯,分明是他們無理在先,為何夫子不懲處他們?”老夫子皺眉大怒:“豎子無理,還敢頂嘴,此等頑劣之徒,若是留著不毀我學堂聲譽?害群之馬當趁早除之,這小地方容不下你們,還是趁早走吧!”夫子這大怒著,就聽到外面一聲驚天動地的嚷嚷:“我的兒,哪個欺負你了!”
伴隨著這一聲嚎叫,一幫子家丁模樣的人左衝右突推嚷開人群,衝進了學堂,正中間簇擁著一婦人,臃腫肥痴,高髻雲鬢上爬滿了珠翠,隨著她那一搖三動的身材不停的晃動耀花人眼的光澤。
走進了學堂,那婦人一下子推開家丁,噔噔噔幾步踏在青磚地板上蹭蹭作響的來到那幾個哭得淅瀝嘩啦的孩子面前,抱住了其中一個和她一般肥頭大耳的孩子就是一陣乾嚎:“哎喲這是阿里個黑心肝腸的混賬東西幹得這般傷天害理的事啊,光天化日的這般欺負我的心肝寶貝啊,儂各個(你這是)是受了哪個的委屈了呀,這叫為娘如何向儂老子爺交待啊!”婦人這麼一嚎,可讓她懷裡的兒子找到了依靠,一抬手,指著跪在那裡的倆個娃道:“姆媽,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打我的,姆媽!”自家兒子那麼一指,婦人立刻找到了發洩的對頭,放開兒子噔噔噔走近三毛和強子,指著倆個孩子就是一頓數落:“你們是哪家的小兔崽子啊,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瞧你這副歪瓜裂棗的樣就知是個沒什麼家教的,真不知是阿里來的野種,也配在這學堂讀聖賢之書。”“我呸!阿里來的母豬,也配在個裡叫!”花寡婦那可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一看到有人如此說自家兒子,自然也顧不上誰對誰錯,先上來就啐了一口痰指著對方破口大罵起來:“那尼子(你兒子)才是癩皮狗子扶不上牆的爛泥,也不曉得是那個犄角旮旯的坨屎,白長了個豬油麵的皮囊,空有那繡花枕頭的面子,也不看看誰大誰小,阿里就誣賴阿拉尼子(兒子)打了那尼子,儂阿里只狗眼看到的,上來就護短放屁的,也不曉得是誰家先這般沒有教養的!”“你!你是哪裡來的潑婦,敢這樣對我說話,哦,這是你家的孩子?哼哼,怪不得,娘長得就是一副勾三搭四的狐媚樣子,生下來的能不是惹是生非的崽子?今兒個若不給我家一個交代,你甭想從老孃這裡好過!”她倆這一鬧騰,滿口的汙言穢語讓倆個老夫子頻頻皺眉頭,不由就拍桌子罵道:“那裡來的無知婦人到這裡撒野,還不快閉嘴憑地擾了聖人之地,這等頑劣的孩童我們這裡收不得,請夫人帶回去另尋高就吧!”說著就要來趕人了。英娘急了,趕緊道:“夫子歇怒,請不要趕走我的孩子!”她一插話,兩個夫子轉過頭來看向了她,同時皺了眉頭道:“你是何人?學堂之事,一個婦道人家插什麼嘴?”兩個小孩則轉過頭來,齊聲喊了聲:“娘,英姨!”阮寶兒在二牛嬸懷裡,被她用強壯的力量頂開了人群擠在英娘身邊,阮寶兒趁機轉著腦袋看熱鬧,一下子看到三毛和強子的臉不由樂了,這倆個小祖宗原來也不比那邊幾個好多少,剛穿上的新衣服沾滿了汙泥,滿臉的灰塵將倆個人本來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