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鍾秀脫身出去,沿著竹簾退後,直至抵著牆壁,張口似要大叫,最後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劉裕感到整個人完全麻木似的,更是完全不明白,更沒有想過謝鍾秀會是如此反應,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然後他發覺自己來到靠牆而立的謝鍾秀身前停下來,生硬的道:“孫小姐,我是……唉……”
謝鍾秀或許是因他沒有進一步行動,冷靜下來,不悅道:“你怎麼可以在半夜三更到這裡來呢?”
劉裕再沒法把那天向自己投懷送抱的謝鍾秀和眼前的她連繫起來,勉強擠出點話來,道:“孫小姐不是想見我嗎?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說密話的機會。”
謝鍾秀氣道:“你可透過宋叔安排嘛!哪有這般無禮,亂闖我的閨房,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劉裕差點要找個洞鑽進去,苦笑道:“錯都錯了,孫小姐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呢?”
謝鍾秀氣鼓鼓的道:“我只想質問你,為何要投靠司馬道子那卑鄙無恥之徒?你忘了我爹如何提攜你嗎?你對得起我爹和我們謝家嗎?你對得起淡真嗎?有什麼不好做的,偏要去做司馬道子的走狗,我爹的威名給你丟盡了。”
劉裕恍然大悟,整件事根本是一場誤會。她今天黃昏望自己的一眼,確是充滿無奈和怨懟,問題是非是她愛上了他,而是怨他背叛謝玄,甘當司馬道子的走狗。事實上,她從沒有看上自己,什麼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
劉裕生出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即自盡,好一了百了的想法。
謝鍾秀的聲音續傳入他的耳內道:“我現在明白琰叔為何不准你踏入我們家半步了,他是對的,淡真也識錯了你。”
劉裕的心痛了起來,全身像被針刺般的不舒適,更有難以呼吸的感覺,勉強振起精神道:“請孫小姐恕劉裕打擾之罪,以後我再不會打擾孫小姐。”
說罷也不理會否驚動謝府的人,迅速循原路離開。
第七章 唯一機會
燕飛搖擼操舟,看著劉裕的背影,想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話。沒有人比燕飛更明白劉裕受到的嚴厲打擊,那比捅他兩刀更令劉裕難受。
劉裕本是軒昂的體型,似塌縮了下去,代表著他所受的屈辱、挫折和因得而復失而來的極度沮喪的情緒。
劉裕揹著他坐在船中,嘆道:“燕兄可會笑我?唉!現在我最恨的人是自己,我太過不知量了,竟以為她是另一個淡真。”
燕飛道:“你不必自責,換了我是你,也會生出誤會。嘿!大丈夫何患無妻,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把精神投放在與天師軍的鬥爭上,其它一切都不重要。或許有一天你回想起今晚的事,只會付諸一笑。”
劉裕轉過身來,神色如常的點頭道:“對!比起淡真,今晚只是一件小事,碰一鼻子灰買個好教訓,至少明白了高門寒門之隔,是鐵般的現實。以後我再不會踏入謝家半步。多謝你!”
燕飛奇道:“大家兄弟,不用說多謝,只是舉手之勞吧!”
劉裕道:“你助我今晚入謝府去見謝鍾秀,我當然感激,但剛才的道謝,卻非指此,而是指因為有你,我今天才能到謝家去,引發今晚的事,也令我有如從迷夢裡醒過來,重新腳踏實地去做人,再沒有任何幻想妄念,不再糾纏於男女的情結裡。我的確要好好的向奉三學習。”
燕飛道:“千萬不要對男女之情望而生畏,文清在各方面都不比謝鍾秀遜色,且比她更適合你。我們始終是布衣寒人,不會明白高門大族的心態,更不會習慣他們的生活方式。當然,淡真是個例外。無論如何,你已曾得到過一位名門美女的傾心,足可自豪了。”
劉裕搖頭道:“我剛才重新思索玄帥阻止我與淡真私奔的事,坦白說,直至剛才我仍有點恨玄帥,但現在已恨意全消。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