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的肥肉被我們搶走,一怒之下,說不定會失去理性,向謝家施辣手。儘管他因投鼠忌器,一時間不敢下手,可是若當他守不住建康,離開前也必盡殺謝家的人,以洩心頭之恨。」
劉裕頹然道:「那麼這是行不通哩!」
宋悲風沉重的道:「孫小姐更不是自私的人,縱然她心中渴望離開建康,也會以大局為重。孫小姐就是這 的一個人,不會因個人的喜惡幸福而置家族於不理。」
劉裕心中遽顫。
對!
謝鍾秀正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自己以前沒有想過?她之所以洩漏他和淡真私奔的事,便是以大局為重?否則以她和淡真的交情,怎會出賣淡真?
想到這裡,劉裕心中灼熱起來,那次她拒絕自己,會否是基於同樣的道理?她因明白自己絕不可以和他相好,致傷透了他劉裕的心。建康高門士庶之防的保守作風是根深柢固的,如果劉裕犯禁,將是不可原諒的行為,其後果的嚴重可徹底摧毀劉裕。
旋又生出自憐之意,人家小姐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也不想想當時自己的身份地位。
宋悲風苦笑道:「我真的無法可想,才來找你,並非不知你現在根本沒有閒暇去理會這種事。」
劉裕拋開惱人的情緒,斷然搖頭道:「這絕不是一椿閒事,我和你同樣關切,這事不能不管。桓玄既不肯放過王淡真,更不會放過謝鍾秀。看桓玄這個人,絕不能以常人視之,故也不可以常理去測度。據奉三所說,他是被桓溫寵壞,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事物,在未得到之前,池永不會罷休。」
宋悲風心急如焚的道:「可是我們有甚麼辦法呢?」
劉裕道:「我們已有了反攻桓玄的整個計劃,就是要從建康內部去顛覆桓玄,動搖他的治權。燕飛和奉三已到了建康去,有他們在,該可以應付任何緊急的情況。」
宋悲風道:「假如桓玄召孫小姐入宮,我們有甚麼方法應付?」
劉裕沉吟道:「桓玄或許是個狂人,又或是一頭嗜血的豺狼,但卻不是瘋子,他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天未登上皇位,他一天不敢冒開罪建康高門之險。所以如你所說的情況真的發生,可由大小姐親自拒絕桓玄的狂妄要求。隨便找個藉口吧!就說孫小姐須為親叔守孝,不便見外人如何?」
宋悲風點頭道:「這不失為應付桓玄的辦法。」
又道:「你還記得王元德、辛扈興和童厚之三人嗎?」
劉裕答道:「當然記得,他們都是建康的幫會龍頭,當日在建康,宋大哥曾安排我與他們秘密見面,但只是止於大家互相瞭解一下對方,沒有甚麼實質的結果。」
宋悲風道:「現在時勢不同了,小裕你已成了桓玄之外最有實力的人,是唯一有資格挑戰桓玄的人,他們當會對你刮目相看。」
劉裕不解道:「他們為何這麼看得起我呢?現在論整體實力,我和桓玄實在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
宋悲風道:「你掌握不到重心所在哩!他們希望你勝出,不但因相信你是與火石同時降世的真命天子,更因為你與他們同樣是布衣庶人。這是世族和寒門一場永不會停下來的鬥爭,而世族高門一直佔盡上風,直至現在的桓玄,而他們渴望桓玄是最後一個掌權的世族。你明白嗎?」
劉裕苦澀的道:「可是為了擊倒桓玄,我必須爭取建康高門的支援,尤其是烏衣巷內的世族。而我若要統治南方,也要倚賴他們。」
宋悲風正容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明白這情況,亦不是要求你剷除分隔高門與寒族的界線,只希望你能繼續安公的鎮之以靜的治國方針,讓人人都有安樂的日子過。」
劉裕聽得發起呆來。
一直以來,推動著他的力量,全來自為淡真洗雪恥恨的決心,其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