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擺在眼前,趙憶叢把自己弄到光州來到底為了什麼,一路上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徐之誥說的是真的,他應該是確實想招降自己,否則不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可是那是自己的殺人仇人呢,自己怎麼可能為他效力,簡直太可笑了。
可是看到身邊的老母親和妹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自己如果不投降,那他惱羞成怒之後會做些什麼顯而易見了,本來一件簡單的事情加上親情這沉甸甸的籌碼,裴海也茫然了,總不能讓老母親和青春年少的妹妹因自己的緣故死在這裡吧!
正自胡思亂想,趙憶叢偕著徐之誥輕鬆的走了進來。就聽見嗷的一聲,屋裡就炸開鍋來,眾人紛紛起身迎了過去,最前邊的陽城叫聲更是響亮:“老徐,你可死回來了,我真擔心你死外面。”對著他的胸狠狠錘了好幾下,疼的徐之誥直皺眉頭。後邊的人也紛紛噓寒問暖問長問短,倒把裴海放在一邊了。
半晌才醒悟過來這並非是迎接趙憶叢而是迎接徐之誥的。這份溫暖的感覺使裴海的心裡頗不是滋味,再看趙憶叢被擠到旁邊去了絲毫沒有受冷落的表情,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心裡更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若是龐庸有他一半的氣度自己又何至淪落於此?
等了半晌見眾人還在沒完沒了,趙憶叢輕輕咳嗽了一聲,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陽城的大嗓門也戛然而止,縮了縮脖子溜回自己的座位。
此刻裴海又見識到了光州的另一面,什麼叫如沐春風,什麼叫不怒自威這一瞬間全領教了。微笑著走到裴老夫人面前,趙憶叢深施一禮道:“不才趙憶叢見過老夫人?”
這個舉動很是不說讓裴家幾個人感到詫異,就是光州眾人也有些驚訝。出了長安,還有誰曾讓趙憶叢低頭?裴夫人見到趙憶叢本也有些恨意,可見他這樣,那種出自世家大族的禮就顯示出來了,忙起身道:“趙大人折煞老身了,我不過是一階下之囚,哪敢當此大禮呢?”
把她重又扶回座位,趙憶叢道:“我這樣做並非虛情假意,而是內心實在有愧。”面色沉靜的看了看眾人又道:“我這一生殺人無數,但我始終覺得每人都有取死之道,是以從無後悔。可是裴大人不同,想當初我初次接觸武相,他就言之確確的要介紹裴大人給我認識,因為他深知裴大人和他一樣忠心於國家,最愛提攜晚輩。其實最後裴大人冒萬世之罵名發動政變也不過是為了匡服社稷罷了,中間又有什麼私心呢,他們這樣的人卻前後死於非命,我心中的痛苦不是別人能瞭解的。”
說著似乎眼睛發紅了,靜了半晌才繼續說道:“我與裴大人並無私仇,甚至說是惺惺相惜,可是最終卻不得不面臨你死我活的抉擇,這並不是想看到的,在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別的選擇,換個角度我想你們也該明白。可是我始終覺得我們之間並無私仇,不該有這不可化解的怨恨。”
話說的非常懇切,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當時的情況下趙憶叢不殺死裴度,裴度就會殺死趙憶叢。難道說只有裴度殺死人家才算是正確的麼,這好象也不公平。可是就這麼過去了顯然裴家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苦澀了笑了笑,趙憶叢又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放棄那些怨恨的,可是和一個沒幾天生命的人你們又何必計較太多呢?”
這句話簡直就像青天霹靂一樣砸在了裴家幾個人心上,給他們的震撼是空前的,裴海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訥訥道:“伊妹猜的是真的,果然是你身上有事?”
“是的。”趙憶叢點了點頭道:“如果沒有奇蹟發生的話我最多不過還有三天壽命而已,裴兄應該感到滿意了吧。”這話問的裴海從臉上一直紅到脖子,非常尷尬。無論如何,可是聽說人家要死就喜形於色也不是君子之所為呀!
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去,趙憶叢又道:“不是趙某居功,畢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