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老奴前來對您說一聲兒!”
荼靡聽的一愣,忙謝了恩。吳源呵呵一笑,又向林垣馳道:“皇上已醒了,召王爺過去呢!”聽他這意思,林垣馳今兒並非特意過來看荼靡,只是來覲見承平帝,不過承平帝恰在休息,他閒等無趣,這才過來荼靡這邊說了幾句話兒。
林垣馳點一點頭,看了荼靡一眼,道:“我去了,你好生將養便是!”言畢便自起了身,隨吳源一路往正殿行去。
荼靡藉著足踝有傷,也並沒送。過了一刻,紫月卻笑著進來,她顯然已知道承平帝召段夫人入宮探病之事,因此神色甚喜,過來便連道皇恩浩蕩。
荼靡聽的笑笑,皇恩本就是個惱人的東西,這玩意往往過猶不及,太薄則又易使人心生驚懼。不過,這天下多數人顯然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林垣馳隨吳源一路直往寢宮去。這些日子以來,承平帝手上的大多政務都已交了給他,甚至連原先由林垣掣掌管的一些事物,近來也陸續的交給了他。他原不是個糊塗之人,心中自然有數,明白承平帝是在做最後的打算了。
而且。他應該是知道了一些甚麼,否則不會如此匆忙的打發林培之離開,又陸續的將林垣掣手中權柄削去。他忍不住暗暗的嘆了口氣,仰起頭來,看了看有些晦暗的天空。
今秋的天氣好的出奇,雨水也極少,不過他想,這回的這場秋雨若真下了起來,只怕沒有一段時間是不會停歇了。吳源見他忽而腳步一緩,不覺微微詫異的抬眼看他,笑道:“王爺?”
林垣馳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已停下了腳步,淡淡一笑,他道:“沒甚麼,走罷!”
二人一路入了寢宮,承平帝難得的竟是穿戴整齊,正坐在榻上,慢慢的喝著茶。看他面上,氣色居然極為不錯的樣子。林垣馳上前參拜,他便擺了擺手,又示意吳源賜座上茶。
林垣馳謝了座後,方才坐下。沒有開言。事實上,今兒他原是接了旨意前來覲見的。承平帝沉默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兒子,這個兒子,乃是他的嫡妻皇后杜玥所出。
這個兒子,其實是他與杜皇后所出的第二個兒子,第一個兒子早在出生不到一月之時便已夭折。正因如此,他曾對這個兒子的出生寄以厚望。但林垣馳二歲那年,杜皇后卻因謀害皇嗣之罪而被賜死,打那以後,他便很少再去注意這個兒子,任他在深宮之中,無聲無息的成長。
直到八年前,他忽而中毒瀕死,深埋了十多年的冤案才算是重新被翻了出來。也正因如此,他不由自主的憶起了曾與他同甘共苦的嫡妻,也因而對這個兒子充滿了愧疚之情,並很快封他為肅王,使他監管虎賁,不想他竟有如此手腕,能在短短八年間,將整個京城盡數掌握。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慢慢喚了一聲:“馳兒……”
林垣馳抬眸與他平視,眸光深邃若海:“父皇有話,只管吩咐!”
承平帝苦笑了一聲,有些艱難道:“朕……打算下旨為你七弟賜婚……”
林垣馳平靜道:“此事原是好事,兒臣在此恭喜父皇,也恭喜七弟!”
他的語氣依舊平緩溫和,聽不出有一絲不對之處。
承平帝聽了這話,一顆心不覺放下了一半。因笑道:“你肯這麼想,父皇再是高興不過了!”
林垣馳劍眉微微一挑,反有些詫異的問道:“父皇原先以為兒臣是怎麼想的?”
承平帝乾笑一聲,旋即又覺有些傷體面,因正顏岔開話題道:“這些日子,父皇也已細細想過了,決意將皇位傳予你,只盼你敦睦兄弟,守好江山,莫要有負父皇之意!”
他生性多情,到了此刻,心中最是放心不下的其實還是幾個兒子,說起話來,竟是自然而然的將先說起兒子,再提起祖宗江山。
林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