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荼蘼舟車勞頓,這些日子玩的雖甚開心,但也確實疲倦了,才剛沾枕便已閉目沉沉睡去。慧芝雖是季家的丫頭,但自小到大亦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其享受處比一般人家的小姐猶有甚之,服侍荼蘼睡下後,她便也上了軟榻沉沉睡去。
荼蘼這一覺睡的極沉,直至外頭更敲四更,方才朦朧醒來。嬌慵的翻轉了一下身子,她懶懶的對帳外喚了一聲:“慧芝,我渴了!”
外面沒有一絲聲音,片刻後,一隻白瓷茶盅被人遞入帳來。荼蘼也未多想,只半支起身子,接過茶水一口飲盡。茶水早已涼了,好在此時已是夏日,喝了冷茶也只覺清爽而不覺冰寒刺骨,她正要將茶盅交還過去,目光落在探入帳中的那隻手掌,卻是驟然一驚,不覺輕撥出聲。那隻手修長白皙而指節分明,分明是男子的手掌。
那人聽她一聲驚呼,不禁一笑,在她還未醒過神的當兒,已然迅速抬手,一把掩住了她的檀口。荼蘼掙了幾下,只覺那人勁道甚大,自己竟是掙之不開。她心念電轉,咬一咬牙,便欲將手中茶盅擲於地下,卻覺手中一輕,那人似是未卜先知一般,竟已將她手中茶盅一把奪了去。荼蘼又驚又怒,卻又拿對方無法,只得勉力發出唔唔之聲。
那人似是輕笑了一聲,很快便低聲道:“莫聲張,你若叫喚,我便一把掐死軟榻上的那個丫頭!”聲音沙啞低沉,而微帶金石的鏗鏘之音,卻並不難聽。
荼蘼聞言微驚,立時不再掙扎動彈。那人又道:“你若肯應我,便點一點頭!”
荼蘼忙乖覺點頭,感覺那人的手微微的一鬆,給了她些許空間,讓她可勉強說話。
她勉力的掙扎了一下,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然後悄無聲息的將右手縮回被褥內,輕輕捏住了自己腰間貼身掛著的一隻精巧香囊,一面軟語低聲道:“你想要甚麼,只管說來,但我所有,盡數予你,只求你莫要傷人!”因檀口被掩,她說話的聲音便也甕聲甕氣,有些含糊不輕。那人輕笑,聲音低沉之中更多了幾分莫名曖昧:“若我想要你呢?”
荼蘼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香囊,緩聲道:“閣下說笑了!”
那人只是低低的笑,荼蘼甚至已可感覺到他的氣息已暖暖的拂在自己耳畔,她驚慄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耳根已熱到發燙。她竭力的使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腰間香囊已無聲的被她捏開,她細細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那粒蠟丸。
那人笑道:“早已聽說季小姐聰明過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小姐何妨猜上一猜,若能猜到,我便放了你如何?”
荼蘼料不到他竟會以這種玩笑一般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來,怔了一下後,才冷哼了一聲,她猛然抬手,一把拍開對方的手。這一拍之下,才覺對方掌上早已撤了力道,“啪”的一聲脆響後,她已完全恢復了自由身。到了這個時候,她哪還能猜不出對方是誰。抿了抿唇,她淡淡道:“林培之,你來作甚麼?”
那人又是一怔,旋即低聲笑了起來,外頭火花輕輕的閃了一閃,他已取出火摺子燃亮了房內蠟燭。荼蘼沉了臉,稍稍的整理一下身上衣裳,這才惱怒的一把撥開紗帳。
帳外,暈黃的燈光輕輕跳躍了兩下之後,便即平穩起來。房內一時大放光明,燭光清晰的照出那人修長的身形與俊逸的面容,不是林培之卻又是誰。
荼蘼瞪著他,半晌忽然道:“再給我倒杯水來!”
林培之見她這般冷靜,倒是不禁又是一愣,一笑之後,畢竟依言為她倒了茶來。荼蘼接過茶盅,不急不緩的慢慢喝了,再清一清嗓子,對著林培之嫣然一笑,在林培之因之雙目發直的當兒,她卻猛然拔高了嗓子,大叫了一聲:“快來人呀!有賊!”
呃,因為最近上午有事,所以時間上沒辦法兩更了,不過二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