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站在地板上,伸著胳膊,方真幫他擦乾身體,穿好準備好的衣褲,接著他滿意地打量著他。
“很漂亮。”粉嫩嫩的小海軍衣服,漂亮的小皮鞋,此刻的小豆就如櫥窗裡的模特娃娃一般,事實上,看上去實在也沒區別,一樣的沒表情、沒動作、呆呆的。那隻手裡還緊緊抓著那隻水鴨子。
“太可怕了啊。啊啊啊啊!”包四海趴在巨大的懸崖上,痛苦地哀嚎著,他的聲音送出了很遠,回應他的只有回聲。
“距離崖底,還有二百米,你鬆手,就死無葬身之地。”魚悅笑眯眯地單手抓著一塊凸起的岩石,身體懸掛著開著玩笑。
“哥,太可怕了,嗚嗚……我要下去,不然上去也可以啊……”包四海一邊哭泣,一邊以烏龜的速度向下爬。
這裡是常青林最危險的懸崖峭壁,魚悅和包四海就懸掛在這裡。現在是吳嵐的夏季初,趁著假期的休息日,魚悅突然帶著包四海來到這裡。
懸崖上的溼潤的苔蘚,帶著刺的小草給包四海帶來無數的痛苦,他一邊認命地攀爬著,一邊哭泣著小聲嘮叨:“我可憐的手,我要成為大樂聖的手。”魚悅沒理他的抱怨,他只是緊緊地跟隨著他,每次在他有危險的時候,他會適當地出來拉一把。
從清晨五點,一直到晚上九點,當包四海腳踏實地後,他發誓,這輩子他都要崇拜那些徒手攀登運動員,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趴在地面上,一動也不想動。
魚悅從隨身打包的行李裡拿出砍刀,開始準備宿營地,包四海需要休息,今天看樣子是無法活動了。
包四海賴在一棵樹幹上,他背靠著巨大的樹幹,看著魚悅熟練無比地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搭帳篷,燃燒篝火,架炊具,甚至他在短短不到一小時之內打到一隻肥美的野兔。包四海就坐在那裡,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拿著石頭敲死兔子,撥內臟,剝兔子皮,接著他烤了一隻肥美的,香氣四溢的烤山兔出來。
“想吃呢,就自己站起來。”魚悅大大地咬了一口肥美的兔子,一些油脂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包四海腿部打著哆嗦,扶著大樹,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隻兔子,美味的兔子,好吃的兔子,慢慢地晃了過去。
晚餐過後,可憐的包四海又受到了一次驚嚇,這一次很有出息,沒昏過去,就是哭了。他撒尿的時候,一隻巨大的帶毛的野獸從他附近快速地跑了過去,雖然魚悅一再說那只是普通的山貓,可包四海一口咬定,那是一隻可怕的豹子,牙齒都有一米長。
接著他躲避在帳篷裡,再也不肯出去了,魚悅收拾完篝火,端著肉湯走進帳篷遞給包四海。
包四海一邊喝,一邊嘮叨:“哥,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啊,這麼可怕。”
魚悅沒有回答,只是耐心地幫他做腿部按摩放鬆,包四海放下手裡的器皿,靠在枕頭上,好像做夢一樣嘮叨著:“哥,我不做大樂聖了。”
魚悅笑了下:“為什麼?”
包四海翻身:“我問過了,大樂聖,大部分都超過七十多歲了,我現在才十六,未來,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沒有戀愛過,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上的許多好東西,好多好吃的沒吃過。所以,我要一邊享受人生,一邊慢慢地熬到七十歲再考慮大樂聖的事情……哥,你不會說我沒出息吧?”
魚悅笑著搖搖頭:“不會,很好的理想。”
包四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他聽著耳朵邊懸崖過道的山風,突然從沉重的爬山的疲憊裡找出巨大的舒適感,慢慢地,他閉上了眼睛,發出響亮的鼾聲。
魚悅走出帳篷,坐在篝火邊,這樣的安靜,也是他一直想追求的東西。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現在,他又來到了這裡,然後伴隨著山風,他要享受下這片刻的寧靜。
當太陽再次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