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安王府都狠心陷害……你……”
“霏兒……你在胡說什麼?”
“你別否認,我過去傻,可現在全明白了。”
“霏兒,你這的話傷人太深,可我若不辯白,誤會又更深一層……你且想想,既然你認定我娶親的動機是攀附外家,那我又捨得自毀長城?李先生雖然是我之恩師,更是皇上的臣子,又怎會因我而背叛聖上?就算李先生肯幫忙,使得九弟落空,那麼多宗親在場,皇上就一定會把你指給我嗎?”
我的頭足忽然冰涼,是啊,跳出一直糾結的牛角尖,思維的定式瞬間就被粉碎了:胤禩沒有任何動機害安王府啊……皇上指婚之事,牽涉眾多,他更是鞭長莫及……難道,難道竟是我一時轉不過彎,誤會他了……不,不,這誤會太可怕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悽慘地看著他:“誤會了?”
他苦笑了一下:“我說不是,你信嗎?霏兒,你醒醒吧,究竟著了什麼魔咒讓你如此鬼迷心竅地猜忌、折磨我們兩個?”
我哭叫著:“誤會……可是孩子怎麼辦?我的孩子,孩子回不來了呀!”我一急,氣血逆行,血液上湧,幾近喘不過氣來。
他連連輕拍我的後背,柔聲勸慰:“不是你的錯。霏兒,要怨就怨我沒有照顧好你們,若早退一步,絕不會……過去的種種不要再提了。現在,只要你肯原諒我,養好身子,孩子還會有的,一定會的。”
“爺,”我難受得把嘴唇咬出血印子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凡有一絲一毫疑心到了孩子,我都不會那樣糟踐身子……南巡時水土不服,回京後例假一直不穩,又逢多事之秋,我……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孩子……”
“現在不要再想了,”他再次端起參茶,輕輕地餵我:“調養周全了,我們以後還有好多孩子呢。來,多喝幾口。”
調養了兩三個月,我的臉上已漸漸紅潤,削瘦的身體也養胖了些。胤禩每天都早早下朝,陪著我在庭院裡坐坐。
一陣清風過來,吹落了我的披肩,他忙撿起來重新搭好,又道:“明年在院子裡多栽些花木吧,你乘涼的時候也好有個綠蔭,別盡待在葡萄和夜來香架子下,蚊蟲多。移植幾株紫槐過來可好?”“我喜歡合歡樹。”“好,都依你的。”
嬤嬤託著一大碗枸杞桂圓茶過來了:“格格既不想再吃藥,這茶又滋養又清甜的,嚐嚐看。”我笑著吮了一口,吩咐道:“快去給貝勒爺拿碗酸梅木瓜汁,消消暑氣。就知道格格長格格短的,越老越糊塗。”嬤嬤笑嘻嘻地走開了。
我回頭一看,胤禩正舀了勺桂圓茶喝著,我笑著把匙子奪過來:“爺好沒臉,又不缺你喝的,眼巴巴地跟我搶!”
他說:“眾生平等嘛,這幾個月來,府裡上下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爺都多久沒人管了……嘗口茶還被你說。”
我忽然想起來,問:“怎麼爺還沒個身邊人伺候?早前皇阿瑪說賜你個側室的,也該進府了吧?”
胤禩有些窘迫地道:“你病著的時候,那起沒眼色的奴才也沒回一聲,就把人安置在偏殿了。我後來才知道的。怕你不高興,安排到後院去了。”
“怎麼叫怕我不高興?爺得把話說清楚,我何時何地說過一個‘不’字的。爺自己要攆人,別拉扯上我,沒得落下個河東獅的名聲。”
“好好。當時,是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叫她們遷往後院,既擾不到你靜養,她們也自在。”
“她們?皇阿瑪賜了不止一個?”
胤禩忙晃著一根手指頭,解釋道:“是‘她’加上宮裡陪送出來的兩三個婢女,”又說:“其實我還沒打過照面,也不甚清楚。咳咳——”胤禩故意頓了頓,“沒福晉的吩咐,爺還沒敢給名分呢。一切但憑福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