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其實,年齡差距也不是那麼要緊。
漢惠帝娶張皇后時,張皇后才幾歲?還有,呂祿的女兒比少帝小了很多,也是娃娃皇后——呀,怎麼想到這對倒黴夫妻,這個呢不算不算!
兄終弟及,兄終弟及……
如果阿武當了皇儲,粱太子就可以呆在長安不走了。那麼阿嫖就會樂意吧?
弟弟當皇儲,雖有商朝的前例,但大漢畢竟沒有先例,成率幾成?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既然有孝惠皇后的前例,劉榮娶一個娃娃皇太子妃又有什麼不可以?
‘遵循祖制’一句就足夠了。如果那樣,萬事皆好,面面俱到。
兄終弟及,兄終弟及……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兄終弟及,兄終弟及……
阿武,粱太子,阿啟,榮兒……
盤旋,繞啊,轉……累了,睡意漸漸深重!
竇太后把阿嬌往懷裡緊了緊,索性拋開了心思:阿嬌還小,時間多得很;以後慢慢想,一步步安排吧!
8…06 男兒行
長安城最初規劃建城之時,在皇宮和內城都特意保留了很多名木。這些歷經歲月煎熬的古樹像張張碧綠的華蓋,點綴彰顯京城的威儀和繁華。
秋初至,空氣中依然留有暑熱的餘威。大樹繁茂如故,人掩藏其中,即使路人抬頭細找都不一定能發現。
粗枝上,陳碩無精打采地橫著。自沒竣工的長公主府出來到現在,兩個時辰的等待足以讓血氣方剛的少年心煩意亂。
無可奈何地長嘆,陳二公子心裡那個憋悶:天南地北一場奔波,夢寐以求的軍功卻失之交臂!
想到那個比狐狸都狡黠三分、渾身油鹽不進的中年人,陳碩就後悔到想撞牆。看完活春宮就該趕緊撤場,自己幹嘛沒事找事和那個偷窺狂打招呼——雖然,他自己也偷窺——可沒想到那其貌不揚的傢伙竟智機百出、手段老到兼沒皮沒臉!搞得他就這麼被‘帶’回了長安——北方,和匈奴接壤的趙國,現在可還打著呢!
樹冠,陽光從絲絲葉間的空隙勉勉強強地滲進些許。光影斑駁中,一條樹枝慢慢動了,彎曲、滑行、蜿蜒著撲向一隻半開的荷葉包——那裡是吃剩的糕點,甜香四溢。
單隻手橫空而出,一把正著要害——修長的手指,短而整潔的指甲,隻手背上一道淺淺的疤痕有點突兀。
慢慢以和睡自家臥房一樣閒適的態度翻個身,陳碩高高翹起一條腿,慢悠悠睜開眼打量手裡不請自來的訪客——某無足爬行類動物。
‘真冷,’堂邑侯少君疊起眉頭,滑滑、黏黏的觸感,怪噁心的。拳頭一點點地握緊:‘竟連你這種滿地爬的低階生物也敢來欺負我!’蛇嘴張到最大,長條的身扭曲掙扎,可惜無效無果。
館陶長公主的次子並不是喜歡虐待動物的人,不過,現在情況特殊——陳少君正心情惡劣!徒勞無功的感慨,和綁票差不多的被‘返’,到家後陳碩愕然發現:他竟然在自己家裡被孤立了!
祖母冷冷的,舅父寡寡的,母親嘲嘲的,大哥淡淡的!最令人痛心的是,以前總纏他磨他的妹妹陳嬌,也對這個親哥哥不理不睬,相反對錶哥臨江王倒是熱情備至。
想起那個和自己容貌酷似的表兄,陳碩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無恥之徒,明明自己有家有母親有妹妹還不知足,老躥到別人家惹是生非!瞧他三天兩頭往長樂宮跑,送禮物討好賣乖殷勤無比。一張嘴更是象塗了蜜,把祖母太后和長公主媽都哄得團團轉之餘,還不忘拐帶小阿嬌一口一個‘阿兄’叫得歡——臨江王是‘從兄’好不好,他陳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