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兄’嘛!阿嬌莫非把兩個人位置互換了?
滿懷惡意地捏著蛇的七寸抖了抖,陳碩掉頭透過枝葉張望。這條路是皇宮到豪門聚居區的必經之路,算算時間,劉閼於也該出來了!他是長大封王的皇子,不能在皇宮呆太久的。
‘耽擱到這時候,恐怕又去跑長樂宮了!’陳碩公子冷冷一哼:就算擔心梁王搶儲位,臨江王也不用越俎代庖那麼折騰吧?看他那份積極勁,搞不好旁人還以為是他在搶太子寶座呢——當事人劉榮都沒這弟弟操勞。
·
馬蹄輕釦,轔轔的車輪聲由遠及近!
透過枝椏縫隙,隱隱可見一對儀仗緩緩而至,旗號看不清楚,但級別肯定是諸侯王等級的。陳碩扯出一個怪笑,左手抓住蛇尾打了個圈,一繞一扯長蛇立刻纏繞成結,被直直扔進了佇列人群!
“啊!”
“藏—朗—朗!”
“咦!”
‘乒……乓’
“呀!”
‘嗵……’
“天啊!”
“刺客!”
……
一連串聲浪迭起。閹人尖細的大呼小叫,侍衛們的呵斥,御者緊急停車的吆喝,馬匹的踏步和嘶鳴,全混成一團。
‘怎麼聽上去象夜貓子似的?!嘿,還一群大男人呢!’陳碩笑嘻嘻用兩隻食指堵住耳洞,在枝椏上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微笑著躺好。
然而,這回他失望了。‘趴在樹頭看人亂’的算盤在長安內城的可行性——無限趨於零!不多時,如林的劍戟圍住他棲身的大樹,箭……上……弓……弦!
‘低估了,還是有能人的。’ 長公主家二公子爬起,大大咧咧從樹上爬下,又慢條斯理地整整衣理理髮,神情之悠閒自如就好像是被家人叫下來吃飯的。
汝南王今天的侍衛隊大多出自吳楚戰場。這些人新入京,都被告誡過長安顯貴林立的潛在危險,一直有些戰戰兢兢。如今見對方一副泰然自若滿不在乎,一頭霧水之外心懷惴惴,行動上就更無措了。
官兵們彼此相覷:這‘刺’客也太招搖了吧。有情況,水很深!
落地,王車前細細長長的一條人影一入眼臉,陳碩就懊惱地甩頭:嘖嘖,扔錯物件了!
劉非白皙的面龐有點泛青,怒火蓄勢待發!戰場上槍林箭雨沒破皮,沒想到回家了反而險些受傷?!那條從天而降的蛇……有毒沒有?
“無毒!”一眼看穿心思,陳碩氣定神閒地解惑。
隨之微微一躬身,陳少君就打算開路了。圍觀的王府侍衛當然不可能讓人這麼輕易就走脫,即使不動手,也圍著不放。
“汝蓄意為之?”大漢汝南王拎著蛇的尾巴舉高,臉色開始潮紅。
“否!”陳碩自認是個實誠人O(∩_∩)O,坦然以告:“失手!抱歉。”他沒撒謊,他的目標是另一個。之所以劉非挨砸,只能說這位汝南王太背運——誰讓他趕在臨江王之前出宮了呢?
‘發生失誤不能怪我哦!’陳碩認認真真地反思:誰讓大漢封王們的儀仗都那樣。而且當時他在樹上,看不清旗子上的名號也情有可原啦——再說了,臨江王汝南王是兄弟,承兄之過,不算冤枉^_^
聞言,刀劍在手的武士連帶過路的甲乙丙丁,個個詫異到合不攏嘴:這算什麼道歉?半點誠意都沒有。
陳碩彈了彈直裾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再度打算離開的樣子
劉非怒極而笑,甩手扔掉死蛇,慢吞吞吐字清晰:“遠遊南北,無功而返,陳……千……金?!”
陳碩一挑眉毛,有欠純潔的目光在汝南王柔嫩皎潔的面龐上一轉,一句句情深意切:“吳楚戰亂,雪膚如故,風姿不減,玉——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