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咦?!”聽到這番話,嬌嬌翁主整個人都是一凝,兩道漂亮的眉毛擰起,睜圓了雙眼望著她家小舅舅匪夷所思:沒有阿母的日子?沒有……
親著她哄她起床的阿母,
唱著歌謠哄她睡覺的阿母,
給她講故事的阿母,
陪她遊戲的阿母,
不遺餘力鼓勵她的阿母,
千方百計阻撓她花太多時間看書的阿母,
精益求精給她張羅美麗衣裳珍貴首飾的阿母,
毫無怨言為她收拾爛攤子的阿母,
……無時無刻、無所不在地照顧她庇護她的親親阿母!
“無……無…阿母?”這念頭別說是細想,才冒個頭就讓嬌嬌翁主心慌慌意惶惶,一股子冰寒冰寒之氣順著後脊樑竄上來,沒一會兒手腳指尖都涼了——阿母怎麼能沒有?母親是不可或缺,也是不可替代的!
“王叔,阿……母……定……將……長……壽!”這句話館陶翁主不是用‘說’的,而是在低吼,惱火地低吼。
小貴女極力壓抑住胸口的惱怒,如果,如果面前之人不是如假包換的嫡親舅舅,館陶翁主一準就撲上去拳腳相加了——竟敢詛咒她?詛咒她親愛的阿母?!
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劉武急忙收斂,換個話題說起劉姱小時候的事來。梁王的故事娓娓動聽,重點就是強調一個沒母親照顧的小女孩過得有多麼多麼的——可憐。
孩子的心總是軟的,尤其是聽到另一個孩子的悲慘遭遇時,極度容易引發‘共鳴’!
“炙……傷?”當知道看上去‘剛強有禮’的姱表姐曾因下人的疏漏被嚴重燙傷,連續發好幾天高燒,昏迷中還不停地哭喊要找阿母時;嬌嬌翁主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話說除了當年在未央宮被某個瘋子襲擊的那趟,館陶翁主陳嬌在長公主天子和竇太后的精心照顧下從沒有受傷的經歷,就見別人流血了。
“從姊,唔,從姊……”瞅瞅猶自唏噓感傷的梁王小舅舅,館陶翁主在袖中交握雙手,開始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羞愧。
‘對比自己的幸福時光逍遙日子,阿姱表姐委實太太不幸了!哎呀……哎呀呀……好有罪惡感哦!’自責的念頭一旦興起就很難壓制,陳小貴女託著腮幫憂心忡忡地尋思:‘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對姱表姐心存芥蒂,不肯和她親近,嬌嬌不是顯得……很沒良心?算不算是個……壞孩子?’
梁王劉武一直在觀察,一直在觀察;見小侄女神情糾結,心中暗喜:‘已成了大半。曙光就在……前頭!’
“阿嬌呀……”板過小肩膀,梁王面對面直直地望進小侄女的眼底,語帶哀求地說道:“阿嬌,王叔有一事……相托……”
“呀?”館陶翁主迷茫地抬頭:“王……叔?”
帶著一臉的鄭重和深情,大漢梁親王娓娓道來:“昏禮之後,王叔將攜妻子歸梁。由是,京中獨汝從姊一人矣!”
“嗯……”嬌嬌翁主繼續困惑:‘這是誰都知道的情況啊!皇太后祖母可沒少抱怨,總說要是梁王叔不走就好了。’
劉武:“阿姱不幸,上無生母照拂,下無手足扶持。阿嬌,視從姊為親姊……何如?”
阿嬌吃驚不小:“甚?”
不給小侄女思考的時間,梁王立即推出‘既憂慮又慚愧還很怕遭到拒絕’的複雜表情,脈脈深意地望著小侄女:“不知……阿嬌可願為王叔分憂?”
“王……叔?”愣愣地看著梁王舅舅,阿嬌活到今天第一次見識:一個成人,一個成年貴族,一個身份地位絕高的皇家親王如此擺低了姿態,來懇求一個——孩子?!
阿嬌有些驚更多的喜,胸腔裡湧動的都是自豪,一種被真正看重的自豪——不是作為‘寵兒’被看重,而是被當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