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砣淼氐乖諮┑乩鎩�
第32節:花與蛇(16)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所有打鬥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罷手,愣愣地看著躺在雪地裡的羽人。不用檢查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死了。那一棍打碎了他的頭蓋骨,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紅的血液流到了雪裡,又很快結成了冰碴。
死人了。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在轉瞬之間變為了體溫猶在的死屍。我的父親平時調皮搗蛋,也見過不少前來投奔蛇谷的魅送來的投名狀,但親眼見到一個人是怎樣由生到死,卻還是第一次。他突然變得全無血色,嘴唇哆嗦了幾下,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父親一直沉默著,怎麼也不肯說話,狄弦並不勉強他。兩個人靜靜地穿過被冰雪覆蓋的大地,回到了蛇谷之外,開始尋找那條秘密的小徑。這時候,狄弦忽然說話了。
“看殺人是很不好受的,”狄弦說,“尤其這種兩個種族之間的惡戰,總能讓人產生很多聯想:誤解、對立、敵視、報復、永無休止地仇恨……但那還不足以讓你暈過去。你昏倒,是因為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
父親依然沒有回答,把全副精神都聚集在自己的腳下,以防一不小心滑下去。
五
春天的腳步在一步步地逼近,當那些白色的障礙物消失後,敵人的身影也就不會太遠了。谷主和長老會心急如焚,而這當中還摻雜著一絲陰雲,那就是我父親的話。
“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次真的不是說謊惡作劇!”我父親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我不可能一整晚睡過去的,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做了手腳,他心裡有鬼!”
“我要是相信了你,那才真的見鬼了,”谷主揮手驅趕著我父親,“我知道你們打了賭,他要是被你整到了,就要認你做老大——真是胡鬧!你還想讓我給你做幫兇?想得美!”
“和打賭沒關係!你這個老糊塗蟲!”我的父親真的哭了。
到這時候他又更深入地領悟到了狄弦的陰險。狄弦挑選他,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總是愛說謊、總是不擇手段地捉弄人的本質啊。眼下他去揭發狄弦的真相,空口無憑,誰都不會相信他,而會把這當成他開的有一個不知輕重的惡作劇。
我的父親耷拉著腦袋,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谷主家,心裡一片茫然,不知該怎麼辦好。後來他把心一橫,決定繼續死死地跟住狄弦,直到有一天掌握了確鑿證據,讓狄弦完全無法抵賴為止。
其實父親並不是一個對種族有多麼多麼忠誠的義士,出於某些原因,他對自己魅的身份都未見得有多麼上心,他對於狄弦的執著,其實只是一種少年人的無所畏懼和頑強不屈。雖然他自己並沒有明說,但我猜測,假如狄弦當時好好地勸說他,讓他作為助手,沒準他就歡欣鼓舞地答應了,還會為自己受到器重而高興。但狄弦偏偏選擇了欺騙他、利用他,這讓驕傲的父親難以忍受。
第33節:花與蛇(17)
“誰把我當傻子,誰就得付出代價!”我父親吹鬍子瞪眼地對我說。
下定決心不當傻子的我父親開始仔細清點蛇谷的戰鬥力,這是他之前沒有做過的。鑑於蛇谷有這麼一條鐵律:來加入者必須帶投名狀,所以凡是來到蛇谷的魅,或多或少都有點殺人的本領。一小部分人會點武功,大部分人都有那麼一兩樣可以殺人保命的秘術,這如果是一個江湖中的秘密組織,武林中的門派,看上去倒也挺有氣勢。
但是放到戰爭中,這麼區區幾百號人根本就是螳臂當車,會在鋼鐵洪流中被瞬間捲走,碾成粉塵。雖然歷史演義中總喜歡將個人的力量無限誇大,衍生出以一敵萬的狂血戰士啦、幾十人擊敗一支軍隊的鶴雪團啦之類的奇談,但我父親更情願相信狄弦說的話:“如果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