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去檢視災情。這大水剛過,要是發生瘟疫,那可怎麼辦啊?”
“祖父。”江凌很是意外,“是觀察使派人來叫的您?”
陸文遠點點頭:“也是朝庭的意思。”
“朝庭?”江凌卻是不信,“您都已經致仕了,年紀也這麼大了,朝庭那麼多官員,拿著朝庭的俸祿,遇到事情卻叫您去做?”
“看看,看看,就連凌兒都這麼說。那觀察使,我看就沒安好心。那麼多人不叫,偏偏叫你?”陸夫人抹了抹眼淚,“反正,我就不讓你去。你這幾十年,往往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你拿著朝庭的俸祿,為朝庭做事,我也不好說什麼。可現在老了,你經不起折騰,我也經不起那種擔驚受怕了
。現在好不容易跟凌兒在一起,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你又要往外跑,你叫我怎麼辦當初回零陵時,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陸文遠看著老伴耐心地道:“現在水是退了,可稻田被淹了不少,岳陽、常德等地更是顆粒無收。這時候,便得有人出來,指揮他們重新種植,以度過即將要出現的饑荒。這種植上的事,那些官員不精通,到時出現瞎指揮,就會誤了大事。朝庭雖有農令官,可鞭長莫及。再加上別的地方遭了蝗災,實在忙不過來。皇上知道我在零陵,便把湖南這一塊交給了我。這也是體恤我老邁,不忍讓我勞累之意。我出去最多半個月,就會迴轉。這幾十年都是這麼過的,都能平平安安,這一次也必不會有事。而且,這也許是我這一生能為朝庭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老婆子,皇命難違啊”
陸夫人“哼”了一聲,卻不說話了。
“祖母,我跟著祖父去吧。有我在身邊照顧著,一定不會讓祖父太過勞累,會讓他吃好睡好的。您就放心吧。”江凌道。
“不行,老的走了,小的也走,我怎麼放心得下。”陸夫人一口回絕。
“那您放心讓祖父一人出去啊?”江凌跑過去,搖搖陸夫人的胳膊,“祖父他要是累著餓著了,那怎麼辦呀?福伯可叫不動他。我會武功,身體也好,跟祖父出去,管著他,也照顧好自己,您就放心吧。”
江凌這一說,陸文遠倒動了心。倒不是說他要人照顧。這麼久以來,他也知道江凌歷代的農書看了不少,又向他和袁伯、佃農錢老大學了不少種植知識,這要帶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對於她把這些知識融匯貫通大有好處。他自己老了,卻沒能找到一個看得順眼的人把腹中知識傳下去,多少有些心有不甘。難得自己的孫女又聰穎,對種植的興趣又大,雖是女流之輩,卻比好些男子都強,他倒有心把她當成個衣缽傳人來培養。這一次災後重建,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所以看自己的老伴還想一口回絕,便幫腔道:“老婆子,就讓凌兒跟著我去吧。有她在我身邊,你也可以放心了。”
陸夫人本來想說兩人都去,更不放心的話。但她知道陸文遠如果不是心裡有什麼打算,是不會叫江凌去的;再看看江凌那亮晶晶的期盼的眼睛,將臉一扭,道:“凌兒不光是你的孫女,還是青荷的女兒呢。你就不問問,你這樣帶著凌兒出去,青荷她答不答應?”
李青荷心自然是不答應的。但江凌這話說出來,是想照顧年邁的祖父,她這反對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得看了看江凌,為難地半天不說話。
江凌一看這情形,忙跑到李青荷身邊,摟住她道:“娘,您就讓我去吧。這次出去,也不光
是照顧祖父,我也漲漲見識。長這麼大,我還沒出過遠門呢。以後要是嫁了人,就更沒有機會出門了,好可憐的。您就讓我出去吧。”
這話說的,便連一直在抹眼淚的陸夫人都笑了起來,拍了江凌一下道:“這孩子,什麼叫好可憐的?你就會哄你母親。”說完又對李青荷道,“不過她這樣說話,我倒喜歡聽,甚是活潑有趣。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