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瞎緊張什麼啊?
彈指到了八月,在尤則旭與夕珍正籌備婚事的時候,齊郡王回了京。
準確的說,是被押回了京。
兩年多前他去南邊賑災,現下賑災事宜已收了尾,循理來說是辦了個漂亮差事。這樣被押回來,自然引起不少議論。
剛開始眾人甚至連他是什麼罪名都不知道,後來倒是傳出了個罪名,模糊不清地說他在當地收受賄賂。
當然,有些風聲還是傳了出來。不少人都在說,其實是他趁在南邊辦差,勾結了幾個得勢的奸宦。只是皇帝的親弟弟勾結宦官這事說起來太丟人,有損天威,因此尋了別的說法。
但民間怎麼說都無所謂,畢竟就算是再平靜的時候,民間也愛傳些皇家的奇聞異事出來,大家不過都湊個熱鬧添一耳朵,攪不出什麼。
玉引在意的,是當下宗室貴族間愈發緊張的關係。
「尤則旭領著這差呢,你嫁過去之後別亂插手,對你們都不好。」玉引蹲在一隻大朱漆箱子邊,一邊親手幫夕珍檢查嫁妝裡的各樣珠寶成色如何一邊叮囑她。
為玉引收拾著書案的夕珍點頭:「我知道,這您放心。到時我也未必有工夫操心這個,突然要管個家……我估計我要學的東西還多呢。」
玉引一笑,又勸她說不必太擔心。突然想起還有東西沒給她,便開啟櫃子找了出來:「這是和婧做給你的,明婧也幫忙來著。蘭婧那天也提了句要做東西給你,估計還沒好。」
那是一方帕子,繡的鴛鴦的圖案,自然是祝她婚後能過得好的。
夕珍開心地收了,又告訴玉引蘭婧的也給她了,是個荷包,說繡得挺漂亮的。
「我瞧蘭婧近來性子好些了!」夕珍笑道,「她說那個荷包的料子是她出去散心時在布莊偶然挑中的,她從前都不怎麼出府,出府也不愛自己買東西。」
「是嗎?」玉引對此有點意外,旋即也一笑,「這樣好。我和你姑父都擔心她把自己悶壞了,她能放開些就好多了。你尋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告訴她你喜歡她挑的東西,鼓勵她多出去,錢若不夠從我這兒拿好了。」
玉引這麼交代完,心裡卻有那麼點犯嘀咕,不太懂蘭婧是怎麼突然放得開的?
她這幾年一直在努力不假,可蘭婧在她跟前……也沒鬆快到哪裡去啊?
前宅最西側的一排房子,是王府裡幾個孩子的侍衛們住的地方。
他們和保護王府平安的普通護軍不太一樣,王爺特意挑了與孩子們年齡儘量貼近的人來,為的便是能將她們培養成親信。是以他們平日裡吃住都在府裡,若是哪個小主子要出門了,就喊上自己手底下的人去。這其中世子時祚的人馬是資歷最老的,都是近三年前就入了王府,其餘的則基本都是今年才進來,不過眾人一起共事又年紀都差不多,資歷不同也依舊處得不錯。
晌午,眾人照例一道用午膳。
因為後宅正院的吩咐,他們中午的菜式額外多添兩道葷菜,據說是因為王妃怕他們一群青壯男孩操練餓了會不夠吃,多添的菜裡的肉好像也是直接從王妃自己的份例裡出。這是份體恤,單為這個,跟著正院辦差的侍衛也無形中地位高出了一截來。
‐‐於是在年初的時候,侍衛間一度出了送禮塞好處的事,誰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巴結一下跟了正院幾個小主子的人,以防日後被穿小鞋?當時也有人收了這禮,但不知怎的傳到了大翁主耳朵裡,押出去就賞了頓板子。
然後大翁主從正院發了話,說甭管哪個院子裡長大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他們不會分高下,身邊的人也不許。
自此眾人算是都安生了下來,要真說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