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暫住在另一邊的白玉堂
……
見到白玉堂一身平常的白衣,髮絲略略有點凌亂,似乎睡了一半被驚醒一般。展昭搖搖頭,道:“他的輕功與我不相伯仲,我追了他半晌,還是讓他給逃了。——不過奔跑時看不清,他臨走前身形完全暴露在外面,居高臨下面孔清晰——我看得分明,確是高逸無疑。”
白玉堂皺眉道:“這廝還真是狡猾!這樣都能逃走——貓兒,你看是不是府裡的防衛出了問題?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連續兩次不驚動任何人進來?”
展昭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玉堂,你先前在府裡,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白玉堂面色頓時一窘,想也不想的跳起來道:“自然是……是——只不過……好罷!臭貓,你白爺爺我是沒注意到!——見鬼!那人到底什麼身手啊!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說到這裡,心中更是一陣惱怒,一陣心驚。惱的是自己竟然這麼沒警覺性,驚的是……
“你都沒察覺?這麼說來那高逸的輕功當真已到駭人的地步了!”展昭當然知道白玉堂窘的是什麼,只是他轉眼就被自己的推論駭到,眉心皺的更緊,“十六刺竟然有這樣的高手——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正想著,又發現白玉堂忽然異常安靜起來,抬頭一看,就見到白玉堂正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發呆,神色間極為古怪。他不由得叫了聲:
“玉堂?”
“……嗯?”白玉堂回過神來,看見展昭訝異的神色,一怔之下反應過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今天的鞋子穿著有點不大舒服。想是晚上踩了水,方才忘記放爐子旁烤烤,潮的發溼——貓兒,你追他一路,什麼線索都沒嗎?”
展昭嘆氣道:“有線索就好了。”忍不住伸手揉揉太陽穴,想著心中又是一陣疲憊。他這兩天都在忙,剛才也是在外忙了一晚上才回,又發力追那刺客半天,難免有點疲累。
白玉堂明顯發現他神色間的倦色,不動聲色拉了他道:“算了!估計他來過一趟後就會安靜些許,貓兒你先去歇著吧!今晚換我守著包大人。”
展昭知道他說得在理,也不和他爭,點點頭就向內室走去。白玉堂看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東院門前,才再度皺起眉頭。看看四周,包拯已經進入屋中,其他人也各自戒備起來,臉上才浮現一層淡淡的殺氣。
那個刺客——當真不簡單!
想著又在四周走了走,這裡正好是上一次遇見那刺客的地方,他沿途細細看著,想起白日公孫先生所說的話,眉心皺的更深:
“……那個護衛身上中了四劍,卻只來得及喊出一聲,顯然對方的劍法極其快速凌厲。學生看了下那護衛傷口,那刺客所持應是一柄利劍,看樣子是個用劍高手……”
想到這裡,又不免想起這段時間見到高逸的時候,那書生身邊常常揹著的一個長條狀包裹,他的面色不由得更加肅然幾分。
高逸……高……逸……
他究竟是什麼人?
一面想著一面信步在四處行走,手中畫影在掌心被握的緊了又松,劍身上下,透出持劍之人本身的內心起伏。白玉堂此時心中瀰漫著強大的戰意與濃濃的疑惑,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仔細尋找線索——至少明天等那貓休息好了,一定要細細問問今晚情形!
又走了幾步,來到花園邊時不經意的一個轉角,飄起的衣襟正好掛在園中伸出的一節枯枝上。白玉堂根本沒有察覺,下意識的繼續向前行走,耳邊忽聽得“嘶啦”一聲,頓時愕然——他的衣襟竟然在和枯枝的撕扯間生生撕裂一大塊!
白玉堂的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眼見旁邊有眼尖的護衛看向這邊暗笑兩下,心中惱怒,想也不想的寒光一閃,那撕裂的衣襟已被他一劍與身上的部分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