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妖邪騷擾,突然有感而發,害怕早死,才這樣一問罷了。
可姚婉寧為什麼會對‘一年’這個時期如此在意呢?
姚守寧皺了皺眉,卻仍是抱著她哄: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不止一年,我要你活到七老八十,壽終正寢好不好?”
她帶著美好的祝福:
“熬過這一劫後,你將來定會幸福美滿,說不準兒孫滿堂,後世子孫福壽無窮。”
這一刻她說的話出自肺腑,全然忘了其他——也忘了世子說過:辯機一族擁有言出法隨的力量,說過的話,便帶著其血脈力量特有的祝福。
她話音一落,有些東西便悄然變動。
那抱著姚婉寧的‘河神’之影微微一動,坐在他肩頭的那細小的影子也跟著扭了扭,似是受到了世間最有力量的祝福,只見那影子之上逐漸生出五官的雛形,彷彿一個小小的嬰童。
可惜此時姚守寧的力量還未達到極致,她‘看’不到自己眼皮底下發生的這一幕,只隱約感到那‘河神’肩上的影子閃了閃,耳畔像是響起了‘嘻嘻’的笑聲。
聽著聲音,像是稚童。
她轉頭一看,周圍冷冷清清的。
身後是柳氏的庭院,她與姚婉寧姐妹相擁。
遠處冬葵提著燈籠,耐心的等著兩人上前,滿臉迷惑。
除此之外,四周空蕩蕩的,又哪裡有什麼孩童?
“好!好!”
姚婉寧雙眼含淚,望著妹妹:
“你既然說了,那必是極準的。”
她不敢活到七老八十,壽終正寢,只求可以活過這一年。
若她腹中真有孩子,只要能將這孩子生下來,便再好不過!
“我們先回去屋。”
姚守寧覺得姐姐的神色有些怪異,見她一哭,便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撫去:
“肯定準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妖傷你性命,姐姐你相信我。”
“我信的,我信的!”
姚婉寧用力點頭。
兩人說了這一陣話,各自收拾了心情,都不再提這事兒,相扶著追上冬葵,回了屋中。
今日一天發生了不少事,姚婉寧身體雖說不累,但心神緊繃,卻有些熬不住。
她已經好多天都沒睡好了。
這些日子以來家中發生了不少的事,令她暗自擔憂。
除此之外,從上次鎮魔司來人,她夜裡在夢中詢問‘他’,使‘他’勃然大怒後,那夢中人便離奇消失,至今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樣的情況令姚婉寧感到不安,夜裡睡不安寢,已經好些天沒休息好了。
她心事重重,神色憔悴了許多。
今夜與姚守寧一番對話之後,姚婉寧像是得到了一個令她感到安心的保障,洗漱上床後,竟倒頭就睡。
“大小姐睡著了。”
清元幫她掖了掖被子,小心的替她理了理頭髮,見她睡得香甜,甚至發出細細的鼾聲,不由‘嘖嘖’稱奇:
“從沒聽到大小姐睡得如此香甜過。”
她以前病痛,睡得不大踏實,後來‘病癒’,卻又夜夜夢境纏身,自然是十分耗精氣神的。
白玉點了點頭,也看了姚婉寧一眼,向清元比了個手勢,二人端著洗漱後的水盆悄悄退走。
幾個丫環侍候了兩位小姐躺下,也都覺得疲累,各自睡去了。
姚守寧想著白日時與陸執之間的約定,不敢真的閉眼睛,只躺在被窩裡聽著四周聲音安靜下來了,才慢慢起身,強忍寒意,從櫃子中取了衣服穿上,躲進了溫暖的被窩裡頭。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原本猜測世子恐怕要子夜時分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