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王座居然允許這種事發生?”坦格利安王朝早期的某位君主花了若干年工夫,才把這兩大教團武裝鎮壓下去,詹姆記得這回事,卻想不起來那是哪位國王。梅葛?傑赫里斯一世?提利昂一定知道。
“總主教大人信中說,託曼國王廢除了以往的律法。你想看的話,我可以把信給你。”
“即便這是真的……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凱巖城的獅子,更是國內響噹噹的諸侯。你有老婆、有城堡、有土地和人民需要你的保護。若諸神慈悲,將來你還能延續血脈。你為何要放棄一切榮華,就為了……為了幾句誓言?”
“那你又是為什麼?”藍賽爾輕聲問。
為了榮譽,詹姆想說,為了光輝。然而這並非全部真相,榮譽和光輝固然美妙,但它們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瑟曦。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你想見的是總主教,還是我親愛的老姐呢?祈禱吧,老表,用力祈禱吧。”
“你會跟我一起祈禱嗎,詹姆?”
他掃視聖堂,望向渚神。聖母臉上寫滿慈悲,天父公正而嚴肅,戰士一手握著寶劍,陌客躲在陰影裡,非人的面孔隱藏在兜帽底下。若干年以來,我認為自己是戰士,瑟曦是少女,沒想到她卻是陌客,永遠隱藏著真面目。“如果你願意,替我祈禱吧,”他告訴表弟,“我已經記不得禱詞了。”
當詹姆出門,踱進夜色中時,麻雀們還坐在臺階上。“謝謝,”他對他們說,“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如此虔誠。”
他拿來兩把鈍劍,找到伊林爵士。
城堡庭院中到處是人,於是他們來到戴瑞的神木林。這裡沒有麻雀,只有光禿禿沉默的樹,黑色的枝條向天空中伸展,枯死的葉子鋪了一地。
“看見那扇窗戶了嗎,爵士?”詹姆舉劍指去,“那是雷蒙·戴瑞爵士的臥房。我們從臨冬城返回時,勞勃國王就睡在裡面,你不記得嗎?當初奈德·史塔克的女兒放狼去咬小喬。我姐姐想要那小女孩一隻手,這是前朝慣例,對王族動手者,處斬手之刑。勞勃認為她既殘酷又瘋狂,他們爭鬥了半夜……好吧,瑟曦動手,勞勃喝酒。午夜過後,王后召我覲見,國王已在密爾地毯上打起了呼嚕。我問姐姐要不要把他抱回床上,她告訴我把她抱上床,然後脫去睡袍。於是我越過勞勃的身體,就在他的寢室和姐姐做愛——如果國王當時醒轉,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他。他不是第一個死在我手下的國王了……你都知道的,不是嗎?”他反手一劍,將樹枝劈為兩半。“我操她的時候,瑟曦說‘我要’。我以為她指的是我,結果卻是要廢掉那史塔克女孩,不殺也弄個殘廢。”好好想一想,我為愛情做了些什麼。“於是我星夜點兵出發。史塔克的人先找到女孩,算他們走運,如果教我抓住……”
伊林爵士臉上的麻子在火光映照下猶如一個個無底黑洞,猶如詹姆的靈魂。他又發出那種粗嘎的聲音。
他在嘲笑我,詹姆蘭尼斯特心想。“你也幹過我老姐嗎,麻臉雜種!?”他吐口唾沫,“放馬過來吧,把鳥嘴閉上,來殺我啊!”
Chapter32 布蕾妮
修道院坐落在離岸半里遠的島嶼上,水流和緩的三叉戟河在此透過寬廣的河口注入螃蟹灣。即便遠遠看去,也能發現島上的富庶:梯田覆蓋斜坡,下有魚塘,上有風車,木頭與帆布製成的槳葉在海灣吹來的輕風中慢慢轉動。布蕾妮看到綿羊在山坡上吃草,鸛鳥在渡船碼頭周圍的淺水裡行走。
“鹽場鎮就在對岸,”梅里巴德修士指著海灣北面說,“修士兄弟們會趁早潮把我們擺渡過去,但我很擔心在那邊將要看到的景象。在此之前,讓我們先享用一頓熱餐吧,兄弟們總是有骨頭給狗兒。”狗兒搖著尾巴叫了一聲。
現在正趕上退潮,而且退得很快,將島嶼與陸地隔離的河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