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又來握我受傷的雙手。“都出血了!”
“走開!”我受不了了,抽回手朝後一擊。
“珀希!”
結果被抱得更緊,我放棄了:我在幹什麼?我們在幹什麼?演浪漫肥皂劇?!
擔心會不會出現扮演路人的群眾演員,我的搭檔正入戲呢……
“朕……已經離不開你了。”低沉的話音伴隨斷斷續續地熱氣吹進我的耳朵。
噢,多浪漫的宣言。我尷尬得想哭,真他媽地尷尬!
“我不想回去宮裡。”為了配合他,我的語氣變得消沉。
“那,你可願意與朕一起?”
“……”
“珀希?”
“我還有band。”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心臟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他能感受到嗎?
冰涼的指尖從我的左頰掠過,我覺得自己在強忍著什麼。
“朕知曉了。”毫無意外的悲傷語調。
——不,你不知道。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 * *
縱然避著禮數,顏尚昕也實在耐不住要抬眼去瞄看桌對面……
此時本該在百里之遙奔走的二人,竟又出現在這“伴月樓”裡,一上午的路程就這樣折返歸零。幸虧他對柴氏兄妹還有囑託,並不急動身,否則就是錯過了。
心裡雖明知不該對上位者抱猜忌,可看到珀希新上繃帶的雙手和皇帝的一臉倦色,不禁教人擔憂。顏尚昕在宮中便聽傳聞,說聖上對珀希的失落如何悲痛,昨日更偏巧聽見樓上那場歡愛。自然替他們欣慰,想象回宮後,珀希再不必受那些疾苦。怎麼沒多久,便倒轉回來,還鬧得跟冤家一般?
從前聽珀希的抱怨,以為他懼怕皇威,因此逃避;可如今只見皇帝頻頻為他加菜問候,倒更像是看著他的臉色。此情此景,顏尚昕也只得茫然嘆氣了。
一見珀希吃盡了碗裡的菜,高涉便為他添上幾樣——他原本就使不好筷,此時手縛繃帶,更加不便。
雖然只是破皮的輕傷,可到底見了紅,再想到他手腕處那駭人的疤痕,高涉便心有餘悸,全不敢敷衍。幸好當初選拔隨行的方廉錦擅外科醫術,及時處理;只是珀希嫌麻煩,極不耐煩,高涉連哄帶嚇才令其依從。
此時回到這教坊司,與眼前這些人同桌而食也是應珀希的堅持。高涉雖心甘情願照料珀希,然而當著眾人的面——那對賣藝的兄妹還好,卻還有那知底的樂師——不免有些難堪。
“諸位公子!容老婢略擾!”
突然又傳來此間教母的聒噪,本就心有不暢的高涉深皺起眉頭。
“程大娘,不消傳歌舞,我們只是便餐。”倒是顏尚昕識趣,趕緊勸住。
“喲!顏公子誤會了,”程教母轉身揮手,叫聲上菜。“這是老婢特意為公子們熬製的老鱉湯,望諸位好生享用!”(桃:大娘,您真體貼,= =|||)
說著,一名丫鬟將一口汩汩冒泡的砂鍋,端上席面。
“什麼?!”珀希見是吃的,上了勁頭,握上湯匙站起來就去舀……
“等等!”高涉怕他燙著,趕緊拽著衣角將他扯回。
隨即也捱了個白眼。
“呵!看把小珀公子饞得!”程教母被逗得直樂。“讓大娘給你盛一碗,涼涼再喝不遲。”說著拿來大勺,小心盛舀,卻沒留意到對面高涉的嚴厲注視。
珀希聞出香味,看到那奶白的湯水,不時舔舔嘴角。忽然想到什麼,雙眼一睜——
“玉瑩怎麼樣了?!”
屋裡一下子冷靜起來。
“哎呀!小珀公子真是善心人,竟這樣惦記她?”程大娘察言觀色,小心遣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