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席,不管別人講什麼,普華都把餐盤填的滿滿的很認真的吃東西。娟娟勸了幾次,她還要吃,被海英拿走了叉子,她搶過娟娟的勺子繼續喝湯。
不吃東西做什麼呢?
他們有他們的日子,可以享受生活,可以揮霍,有他們的BBS,社團。但她不能,她連在食堂吃上一頓小炒都要掂量掂量。聽他們說那些距離遙遠的事情,不如按爸爸的意思把那三個小時打工掙來的錢吃到肚子裡。50塊,普華自己舉杯敬自己和爸爸,誰正講了什麼笑話引得大家鬨堂大笑,她也跟著乾乾笑了兩聲。
散席和娟娟下樓,普華走在最後面,偷偷問娟娟:“我……是看著特瘦嗎?”
6…2
從自助餐廳出來,先送了老師,有些同學打車走了,普華陪娟娟散步到車站。兩個人等車聊起了過去,話題少不得紀安永和裘因的分手。普華不願意多提,有些東西禁不得推敲,想多了反而給自己徒增煩惱,可道理明白又忍不住還是想。
娟娟看出她的情緒不高,說:“行了,現實就這樣,你別想那麼多。這樣也不錯,分了好,分得好。”
陪普華經歷了高中的三年,再隱蔽,她對紀安永的情愫娟娟還是瞭然的,難得在她持之以恆了三年,可惜到最後也沒得到丁點回應。
“甭管他知道不知道,無論如何,現在與你不相干了!”
“我知道。”普華點點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已經過去的事早不想了。車來了,你去吧!”
“好,那我走啦!拜!別胡想!”
“好。”
兩人揮揮手,娟娟跑去追公車。普華目送她上車直到車開走。
她折回餐廳的方向,路上細細回想著海英說的話。
“其實高中的感情很難有個結果,一進大學什麼都變了,長大了就是這樣。感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可能一兩句關心的話就讓你跟過去一筆勾銷,人吶,哎……”
真就這麼脆弱不堪嗎?高中三年篤定的不過是個答案,今日見了紀安永本人,她倒有些訝異自己的平和心態,這應該算是……變堅強了吧?
普華停在路口等過街的交通燈變綠。街道對面站著一個人,同樣也在紅綠燈下,早她一步抬手按了等待按鈕。他們又是相視一笑,他鏡片後毫無波瀾的眼睛裡有些淡淡的暖意。
燈變綠了,普華沒有動,看著紀安永走過了馬路,手插在口袋裡走到她面前。
“嘿。”他說。
她笑了,也學著他把手放進口袋。
“嘿。”她學不來他的聲音,說完自己又笑了。
“怎麼在這兒?”
“送娟娟坐公車。”
“哦,那也送送我吧。”他難得跟她開玩笑,她便欣然同意陪著他走回車站。
“最近怎麼樣?”他尋找著站牌上的線路,背對著她,又不像一個單純客套的問題。
“很忙。”
“忙什麼?”
“嗯……”她認真考慮了一下,“學習……生活……還有……”
他回過頭,對她下面的詞很好奇。
“還有……工作……”她拖了很長的尾音,有些調皮。
他聳聳肩,回去繼續尋找公車線路。
“那你呢?”普華問。
“我?”紀安永轉過身,推了推鏡框,“我在……調整吧……”
“調整什麼?”
他靠在廣告欄下面,抱著手臂摸了摸下巴,“怎麼說呢……成績剛下來那陣,總要有個接受的過程。心態上要變,處事要變,做人的目標準則也要變!”
她本意裡,是不想說這些令人沮喪的話題。
“沒關係,我現在不介意談高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