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上目光，片刻錯愕過後，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心事。
嶽知否把手裡的蝦遞到白維揚嘴邊，白維揚還笑：&ldo;這好像是你第一次餵我。&rdo;嶽知否趁機把蝦塞他嘴裡，笑罵一句：&ldo;話多。&rdo;
吃過飯，嶽知否和白維揚兩個人坐在樹下乘涼。兩個人沉默地坐著，都看著地上婆娑的樹影發呆。
白維揚自知道白玄已經回來之後，便始終有些恍惚。吃飯的時候人多熱鬧，他稍微打起了精神，現在安靜下來，他又有些心不在焉。嶽知否也沒主動去打擾他，只是在旁邊靜靜地陪著。
過了好一會兒，白維揚終於開口說話了。&ldo;知否。&rdo;他喚。等她轉過來看著他，話又有些說不出口。他嘆了一口氣，方抬起頭來，看著她，問道：&ldo;老頭子……還有和你說別的麼？&rdo;
嶽知否怔住。他們畢竟是兩父子，白維揚還是猜到白玄在離開之前，會把心裡的話都告訴她。但是……她答應過白玄不說。況且白維揚早就把事情想明白了，只是遲遲不肯承認，這時候把白玄的話轉告給他，也許……他會很難受。
她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ldo;有。&rdo;
白維揚果然沒有立即追問。他沉默，似乎是斟酌了一番，才艱難地開口，問道：&ldo;他……還說了什麼？&rdo;
嶽知否卻笑起來：&ldo;他說你喜歡我。&rdo;
白維揚先是一愣，接著開始笑：&ldo;這老頭子……怎麼跟你說這些事情。&rdo;她追問：&ldo;那你是不是喜歡我？&rdo;白維揚看著前方，回溯著自己十□□歲時的久遠回憶，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笑了，道：&ldo;也許……是吧。&rdo;他看她：&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只記得正月十五那天，我跟著你，你卻不認得我。那時候我是有點難過。&rdo;
&ldo;你說你自己也不知道？&rdo;嶽知否笑，&ldo;但是相爺說，他們早就知道了。&rdo;
白維揚一怔，定定地看著她。&ldo;什……什麼？&rdo;他有些不敢相信。
&ldo;他說，你在我還沒能下床的半個月裡，每天深夜都過來看我。我病沒好的時候，你把之前他拿回來的好藥材都偷偷送來靖安司。等我好了，你還送了幾個月糕點，每次都不重樣。他還說你，讀書倒不見得你那麼用心……&rdo;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看著他。
白維揚臉上慢慢地浮起一個無奈的笑，笑著笑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側過臉去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竟有些許愴然。他說：&ldo;我以為整個相府，只有那個張氏會時刻在意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rdo;
沉默片刻，他又道：&ldo;知否，過來。&rdo;
嶽知否聞言，向他身邊挪了挪。他忽然將她一把抱住，臉埋在她肩上。就這樣安靜地抱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他在她耳邊低低地說：&ldo;知否……謝謝你。&rdo;
她沒說話，也將他抱緊。趴在他身上，她想起剛才他那一閃而過的悲傷神情，眼角便不覺有些濕潤。這麼多年來的一個心結，到這時候終於被解開，她不知道該替他開心，還是該替他惋惜。
反倒是白維揚先從這紛亂思緒中抽身出來了。他還抱著她，笑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