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榮幸之至。”
姜鳳琴嬌笑了幾聲,卻不答言。又過了片刻,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自遠處呵呵笑道,
“戚小子,今日算你運氣好,老夫也在這裡,索性讓你榮幸個夠罷。”
聽到這蒼老的口音時,戚莫聰的眼皮猛地一跳,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三分。
“原來是七殺之首,七殺門的沙門主親臨。”
戚莫聰向前方拱了拱手,隨即直起了腰板,冷冷道,“沙門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七殺門和蒼流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個小鎮是八方不管的地方,也算不上是誰的地盤。今日我們有兩個兄弟無緣無故的把命丟在這裡,而你們七殺門在此時擋在大路前面,卻是什麼道理?這事我說什麼也要查個清楚;還請沙門主現身解釋一下罷!”
“好說好說……”隨著呵呵長笑聲,一個佝僂的身影從石牌坊背後的陰影裡慢悠悠的踱了出來。
初次看到沙自流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將他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七殺門門主聯想起來。一眼望去,那不過是個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的老頭,身上穿著厚厚的羊皮夾襖,手裡吊著個旱菸袋,就象在塞北隨處可見的老頭子一樣,還不時慢悠悠的吸幾口旱菸。
然而,就當那個點燃冒著煙的旱菸袋落入視線時,戚莫聰的心卻猛然一跳!
沙自流常年住在塞外,鮮少在江湖上露面,所以江湖上關於他的傳言也很少。
但沙自流有個規矩很出名,出名到無論黑道白道,凡是在塞外行走江湖的人都聽到過。而這個規矩,就在他從不離身的旱菸袋上
旱菸袋被點燃,那就是沙自流準備動手的徵兆!
當一鍋旱菸抽完之時,就是沙自流動手的時刻!
而那個精鐵鑄就的旱菸袋,就是他的武器!!
風更大了。
半空中的紛飛大雪被寒風猛烈的颳起改變了方向,夾著沙子碎礫呼嘯著撲進臨街的窗戶縫隙裡,紮在長街上對峙的人們的脖子裡,再被熱氣融成一滴滴冰冷的水珠,緩慢的滑落下去。
撲面的風雪中,沙自流就負手站在石牌坊下面,一口一口不緊不慢的抽著旱菸,偶爾留心一下那道細細嫋嫋的煙柱是不是還在菸斗中燃著。
誰也不知道煙柱什麼時候會熄滅。也許連沙自流自己也不知道。
沒有人眨眼。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柄不起眼的旱菸袋上。
不過盞茶時間,一袋煙還沒有抽完,而長街上的人已經幾乎個個成了雪人。
戚莫聰的的手緊緊握住了刀柄。
他今天穿的不夠暖,身體已經忍不住在發抖,手心已經滿是冷汗,但他的手沒有抖。
他的聲音很冷靜,就像一把鋒利尖銳的刀,足以割破重重的風雪,
“沙門主,動手之前,給蒼流教一個理由。”
沙自流叼著旱菸袋,眯起眼睛笑了。“理由麼,簡單的很。”
幾片雪花鑽進了後頸,他不由縮了縮脖子,眼角順便瞄了眼菸斗,“咦,這麼快就抽完了?”
隨手把旱菸袋在石牌坊上敲了敲,沙自流慢吞吞的道,“我說戚堂主啊,你就安心的隨著你那兩個兄弟一起去罷……”
戚莫聰的瞳孔猛然收縮。只聽“倉啷”一聲,腰間的刀已出鞘半寸!
沙自流卻依然揹著手,慢吞吞的繼續說道,“戚堂主,去了閻王爺那兒也別找我這個老頭子算帳,要怪就怪你們卓教主的心也太大了點兒,吞了白道還想並黑道,咱們都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這小廟裡可容不下他那尊大菩薩,呵呵……”
又一片雪花輕輕柔柔的落在頸項間,帶來冰冷徹骨的寒意。沙自流嘴裡喃喃罵了兩句,伸出左手向脖子那裡摸過去。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