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謝過吧。”
梅香立即停止哭泣,站起身子,“撲通”一聲,倏然向老堡主夫婦拜了下去,說道:“薄命女承姑父姑母的養育,這等雲情高誼,沒齒難望,請受侄女一拜吧。”
程夫人伸手扶起梅香,道:“梅香,我們都是至親,不要客氣,你過去受的委屈,不要記在心裡。”
梅香啜泣說道:“侄女承姑母苦心孤詣的教導,事情輕重,還能分得出來,哪能把好意當作歹意,請姑母放心吧,侄女還不至這麼不懂事。”
桑逸塵見這場面,悲傷氣氛很重,大笑一聲,道:“目下已夜深了,這酒留到明日再暢飲吧。”
老堡主聽八臂神乞這樣一說,立即引領各位,分別入臥室調息。
程夫人引著二女到後花園的精舍,把準備好的兩間新房,讓二女參觀。
但見房內粉刷如新,走進去就令人感覺舒適清爽至極,放眼一望房中佈設,沒有一件不是新購置的。
尤其臥房的佈設,獨出心裁,房中垂掛一盞紫色的琉璃燈,吐著薄霧樣溫柔光輝,照得這間乳黃色牆的臥室,影影綽綽,好像沉浸在夢樣的情調中,真是寧靜恬適美麗極了。
那一張木床,大概也是趕做的,床柱上雕著左龍右鳳,栩栩如生,龍鳳被鴛鴦枕都是湘繡的特產品。
陳紫雲從小就被父親送往排雲嶺學藝,何曾看見過如此堂皇美麗的陳設。
看了一陣,含笑說道:“伯母,要你老人家如此破費,侄女實在感愧難安啦。”
程夫人道:“不要客氣啦。這點小意思算不了什麼,不必把它放在心上。”
說著,轉身走出來,又向對面的房中走去,這一間除了多安置一張精緻的小床外,所有的擺設,大致和紫雲的新房一樣。
玉玲笑道:“媽媽,您老人家真會替我們設想,連孝燕睡的床,都是嶄新的。”
程夫人道:“綠竹堡不是劍英,不說我們全家遭戮,連這幾間破屋,也會燒得片瓦不存。我們沒有什麼給你們,我和你爸爸商議,並徵得你們兩位哥哥的同意,把所有家產,分作三份,你們佔一份,作為你的陪奩。”
玉玲搖搖頭,道:“這個女兒不敢要,還是給哥哥他們繼承,我們等行過婚禮後,仍想返九華山,看守恩師那個清修勝地,不要被武林敗類玷汙。”
程夫人道:“師恩浩大,當然不能遺忘,但是靈虛道長,留給你們的信中,已經說明,他老人家已不在排雲嶺了,你們就在家中暫住,等我和你父親過世後,你們願在綠竹堡住就住,不願居住,則隨你們的意思吧。”
二女見程夫人這等慈祥,也不便拂逆她的意思,雙雙點頭,跟著走回她的臥室。
當晚,程夫人非常高興,沒有一點睡意,和二女剪燭長談,對她們這幾年來的江湖生活,很是關注,詢問甚詳。
春宵苦短,一夜易過,她們坐談不久,雞鳴報曉之聲,此起彼落,不久紅日東昇,家中傭人忙著招呼沏茶倒水,就似穿梭一般。
瞬息之間,都各自走向大廳,家人及群豪,濟濟一堂,只沒有二女和梅香出來。
程老堡主還以為梅香昨夜悲傷過份,疲倦貪睡,可能遲遲起床,或是和二女在後院聊天,也未派人到她臥室檢視。
他早餐後,忙著吩咐程天龍寫喜帖,並請竹堡的幾個得力壯丁,立即分頭去下帖子。
老堡主家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忙得連拭汗的時間也沒有,哪還去理會梅香和二女啊。
二女自從回到後院,因她們立即就要做新娘了,也不好意思出來和大家見面,連飯都是由小婢送至後院房中去吃。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老堡主也沒有看到梅香,只覺很奇怪,立即派人去後院,向夫人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