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冰的湖上滑冰的地方;也許還能輕輕的滑一下雪,如果能依照天氣預報下雪的話。雪確實下了。她本應為此感到高興的,然而處於某些理由,窗臺上的景象讓她感到恐慌和震驚。
她一邊在溫暖的床上發抖,把衣服往上拉蓋住了下巴;一邊看著床邊的時鐘。她又睡過頭了,父親和哈利想必已經在等著她吃早飯了吧。她再一次告訴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儘管現在她已經全醒了,她仍知道那不是真的。昨天的不愉快感再一次籠罩了她:隔壁的託普漢姆太太,那個老潑婦、那個賊……
那是唯一會破壞這個愉快週末的事。他們一直渴望著去滑冰:鋒利的冰刀在冰上滑過時發出的聲音、拐彎時留下的長長的劃痕,直插入晴朗、寒冷的天空的榆樹……但隔壁住著有著極壞習慣託普漢姆太太:她和她偷來的手錶一起住在那裡。她的存在破壞了一切。
別再想了!這樣鬱悶地想一點好處也沒有。別再想了!
桃樂絲。布朗特振作起來,起床了。她去拿睡袍和拖鞋。但放在椅子上的並不是她的睡袍;那是她的毛皮大衣。地上確實有一雙軟皮拖鞋:那本來是哈利為她從美國帶回來的,有著珠子裝飾的,用柔軟的鹿皮做的拖鞋;但現在那鞋底變得又冷又潮又硬,幾乎要結冰了。這時下意識的恐懼感籠罩了她,並且難以驅除了。
她關上窗戶,輕輕地走到浴室。有著白色亞麻窗簾和老舊木材味道的這所小別墅很安靜,以至於她能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但只能聽到嗡嗡聲,分辨不出他們在說什麼。她能聽出哈利的又快又高的聲調,父親的稍慢和低沉的聲音,但還有一個最慢、最低沉的聲音不知道是誰。
出什麼事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更衣。他們不但已經起來,而且已經在準備早飯了:她能聞到煮咖啡的味道。但她動作很慢:儘管她睡了9小時,她卻感到神經衰弱、全身乏力,就像昨晚整晚沒睡一樣。
在猛地梳了一下她那棕色的短髮後,顧不上塗脂抹粉,她匆匆忙忙地下樓去。到了起居室的門前她突然站住了。在她父親和她的表弟哈利中間,站著本地的警察局長。
“早上好,小姐。”警察局長說道。
那個小小的起居室裡的景象和人們臉上的表情是她終身難忘的。陽光傾瀉進來,照在了亮色調的粗紡的地毯和石制的壁爐上。透過側面的窗戶,她可以看見20碼開外的被雪覆蓋的草坪,以及僅僅靠一道有門的高高的月桂樹籬笆與草坪分隔開的,有著白色的耐久的木板牆的,託普漢姆太太的小房子。
在她進門時,屋內的談話戛然而止;一陣警告似的震動侵襲了她。她驚訝地注意到屋內人此時的表情:他們快速且面色陰沉地周圍掃視著,好像就算是個照相機也能讓他們驚訝似的。
“早上好,小姐。”警察局長重複道,並且敬了個禮。
哈利。範特納激動地插了進來。他原本就發紅的臉色現在更紅了;甚至連他那雙大腳、寬闊的肩膀和小而有力的雙手,看上去都激動不已。
“別說話,多莉'注1'!”他急切地說道,“別說話!他們不能強迫你說什麼的,直到……”
“我想,”她的父親慢慢的開口道。他往下看,目光掃過鼻子、他的菸斗,以及其他的一切除了桃樂絲。“我想,”他清清嗓子繼續說,“現在先別急著說,直到……”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先生。”警察局長梅森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小姐,很抱歉我必須問你幾個問題。出於我的職責,我需要提醒你你有權不回答,直到見到你的律師為止。”
“律師?我並不想見律師。為什麼我要見律師?”
梅森局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的父親和哈利一眼,像是要讓他們記住這句話。
“是關於託普漢姆太太的一些問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