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零頭?”
“我說的是還在部隊的人,頭兒你……跑了之後,有些傢伙像老白那樣選擇了退伍,劉佼兩年前退了,現在在首都開計程車,收入不錯,就是聽他說陰雨天的時候總會腹絞痛,方向盤都拿不穩。”
“你還記得他當年肚子上開的那道口子吧?他在信裡總抱怨是那次受傷留下的後遺症,我就鬧不明白了,肚子裡又沒關節,難道還能得風溼關節胃?**。”
熊臨泉笑著罵道,呸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菸草唾沫。
許樂眯著眼睛感慨道:“退伍也挺好,至少還活著。”
熊臨泉只說有人退伍,卻不肯說多少人退伍,他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當年七組裡的那些傢伙,有很多人因為這場戰爭而永遠離開。
他把菸絲塞進嘴裡,緩緩咀嚼,覺得越來越苦,越來越麻。
第三百零八章 異域孤軍(中)
死亡才是戰爭中永恆的主旋律,中彈時的慘嚎、發現自己殘疾時的哭泣是背景音,至於犧牲奉獻之類的詞彙,只是些很不起眼的旁註。
透過熊臨泉的講述,許樂知道了這幾年戰事中的那些離去,更令人感到寒冷的是,這次西南礦區血戰,十七師NTR部隊裡的二十幾名前七組成員,現在還活著的已經不足十人。
“為什麼把你們調NTR?”許樂吐掉口裡的溼菸草,皺著眉頭問道:“你已經升職為中校,至少能說明這三年裡你沒有違反過軍紀,你說老顧自甘墮落去了炊事班,那更沒有理由讓他進送死隊。”
“戰前參謀部的臨時調令。上層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我們這些七組舊人,一紙令下,把所有人全部趕進了NTR,赫雷帶著花小司去基地鬧過一次,沒起到任何作用。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有問題。”
想起白天雨空中的那架灰鷂戰機,熊臨泉的臉色很難看,繼續沉聲說道:“只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這樣他們還覺得不夠,居然想要直接殺死我們。”
“肯定某些環節出了問題。”許樂眯著眼睛,看著廢礦那邊,在微弱炮火背景下時隱時現的起重架,聲音微寒說道:“但不管走出了什麼問題,聯邦軍方把你們調進NTR,這件事情就不可原諒。”
“如果是軍方最高層的意思,那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原諒,因為沒有誰能拿他們有辦法,包括頭兒你在內。你現在是帝國人,而不是聯邦英雄,不是軍神大人親自挑選的接班人,十七師註定的師長。”
熊臨泉看著許樂沉默片割後,淡淡轉了話題,說道:“按照你的要求,我安撫了一下那個帝國俘虜,我答應他進入安全區域後就放他離開。”
微一停頓後,他自嘲說道:“不過我的帝國話很糟糕,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另外我想起來保羅是誰了,上次你從帝國回來後講過兩次,也許他和那個帝國大嬸真是好人,但一想到那個傢伙在戰場上可能打殺過自己的戰友,我這心裡就覺得非常不給勁兒。”
關於聯邦軍方上層的感慨,以及關於陣營變化的感慨,很簡單的到此為止,熊臨泉開始認真地向許樂彙報部隊現在面臨的情報,商議接下來應該怎樣去做。
這就是真正的軍人,無論在戰場上遇到怎樣的突發狀況,哪怕是最醜陋骯髒噁心無恥的事情,他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接受現實,習慣現實,然後對抗現實,直到最後戰勝現實。
“按照即定路程,十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就能抵達西南戰區最外緣的地帶,那裡沒有頭頂鉛雲和高密度電子紊流的保護,大氣層外的訊號中繼站,還有聯邦的軍事衛星,可以很輕易地捕捉到我們的行璐,然後完成致命的定位襲擊,這是我現在最大的擔心。
許樂皺著眉頭沉默片刻,說道:“留在西南戰區,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碰上遠比我們強大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