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捋了捋額前的頭髮,潮溼的霧氣把她的劉海都打溼了。
就在經過一座石牆邊時,她看到了湯姆裡德爾。
他從圖書館的方向來,嘴唇緊抿,即使在經歷著最慘烈的被甩過程,他的背也挺得很直。雖然臉色不好,但他一點也沒有消瘦,相反,他看起來比暑假前長高了幾英寸。
黑色的皮鞋擦過泥濘的溼地,他目不斜視,走得很穩。溫納注意到他依舊是左手插兜,那裡和平時一樣,鼓鼓囊囊的,彷彿放了什麼東西。而他的嘴角低垂,一抹陰沉的神色危險地吊在他的嘴唇邊緣。
看到她的剎那,他左手口袋裡的手動了動,湯姆眯起眼,那副溫和的假面具從麵皮後浮了上來。“是你啊,溫納。”他輕柔地說,簡短地衝她點了下頭。
溫納的目光掃過他的口袋。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找到了那條小蛇的屍/體,那個口袋裡就裝著屍/塊。真可憐,誤以為自己好朋友死掉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她也微笑著,正打算禮貌地說一聲早上好,就迅速開溜。
但她突然發現湯姆完美的微笑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這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還沒來得及驚訝,她就注意到他的右手動了動,那根熟悉的小棍子在手指尖晃了晃,接著就不動了。
溫納的視線重新回到湯姆的臉上,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容重新迴歸完美,而他的黑眼珠裡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有鬼!
她揚起眉毛,正打算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猝不及防的!她的視網膜裡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那是從她的背後,不是來自湯姆,而是來自第三個人的魔杖!
有襲擊!溫納想要大叫,她飛快地拔出魔杖,想要施展一個保護咒,但那句憤怒的盔甲罩身卻像魚刺一般堵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她渾身僵硬,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大吼。
“昏昏倒地,湯姆裡德爾,我逮住你了!”
那道白光消失後,她用餘光瞥到一個金燦燦的身影,他的手臂上全是毛,和一個沒有進化的野人一樣。
那是蘭登沃茨,那個厭惡湯姆時時想耍陰招的格蘭芬多,蘭登沃茨!
在昏迷前,溫納的手還死死抓著魔杖,她聽到湯姆焦急的聲音,“溫納,溫納,你怎麼了?”然後她看到了湯姆的眼珠,深邃,漆黑,還帶著一股邪惡的幸災樂禍,彷彿在低聲說,“真慘哪,溫納,你安心地去吧。”
然後她聽到那個誤傷她的白痴蘭登沃茨驚訝的聲音,“湯姆,你怎麼沒事?”
她最後感覺到的是一雙冰冷的手,陰冷得讓她控制不住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雙手輕輕滑過她的臉,落在她的脖子上,陰寒的溫度慢慢滲進她的骨骼,讓她流動的血液也因為寒冷慢慢凍結住。
溫納渾身僵硬地躺在了湯姆的懷裡。
他低下頭,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評估抱這個骯髒的垃圾是否值得,但他的餘光掃到了漸漸往這裡靠近的早課學生們,猶豫的心思只持續了一剎那,下一秒,他就焦急地抱著她,站起了身,往醫務室走去。
當溫納被溫暖的陽光喚醒時,她吃驚地發現自己躺在醫療翼裡。身上蓋著厚實的白棉被,空氣中有一股水百合的香味,這比鼻涕蟲咳嗽藥水的味道好多了!她感覺四肢很沉重,就像被灌了水銀一樣,移動吃力。
溫納暗罵一聲蘭登這個混蛋,努力咬緊牙關,想要轉動僵硬的脖子,看看現在是幾點了。
她的視線掠過窗外水藍色的天空,在空氣中鼓起的白色紗制窗簾。她轉過頭,看到床頭櫃上五顏六色的花朵,還有來自她朋友埃德加和佩拉的賀卡。
然後她剛想微笑的嘴角就僵住了,就在她床頭,右手邊,一個黑頭髮的斯萊特林正坐在棕木椅子上勾著眼睛看著她。他笑得很柔和,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