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也活不下去。
“我沒有要死。”裴迪好氣又好笑地將奈伊的頭按在肩上。
他又不是在另一間房裡的他,怎會動不動尋死?
但傷口頻頻淌血自己卻依然從容平靜,沒有恐懼害怕,這算不算在期待,期待自己打破族人長生不老、永遠不死的慣例,成為第一個短命的吸血鬼?
“可是……嗚……”
“別哭了,再去換盆水來。”
“嗚……嗯。”奈伊擦乾淚,捧著一盆血水走出房,準備到屋外打水換過。
誰知才一關上房門,便被隱藏許久的黑影捕獲,連人帶盆拖到屋外,壓在牆上不得動彈。
“小畜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光聽“小畜生”三個字就知道是哪個傢伙。奈伊唔唔了幾聲,別過臉不看向把他拖到屋外的人。
可左靖臣此刻沒心情跟他胡鬧,方才聽見他斷斷續續說什麼死不死的,他只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快告訴我!”
奈伊騰出手指著自己嘴上的掌。混帳!捂住他的嘴要他怎麼說?
“不準叫我才放。”
白了他一眼,奈伊點頭,總算又能開口:“你這混帳王八蛋!該死天殺的豬玀!我唔唔……”
“不準罵我!”左靖臣齜牙咧嘴低聲威脅,耐性顯然已被磨盡。“我警告你,我可沒多少耐性,不要讓我動手把你拆了燉湯,聽清楚沒有!”
他當真該死的一廂情願拿他當鳥看!奈伊在心裡咒罵千百句不止,但眼看形勢比人強,只能安分地點頭。
“說,裴迪出了什麼事?”
“哼,我家公子的事與你何干?少假惺惺了。走開,別礙我做事。”掙脫出左靖臣籠罩的黑影,奈伊雙手端著水盆便要往地上潑,卻立刻硬生生被左靖臣截住。
皎潔的月光讓他看見整盆水的鮮紅,這是……
“你還我啦。”奈伊伸出手欲抓回盆子,偏偏長得比他人高馬大的左靖臣只消一隻手便將他囚在原地,害他使勁伸長手也構不到一點邊。“還我啦!”
滿眼的鮮紅令他錯愕地瞠大雙眸,匡啷一聲,連盆帶水落地。
“啊,你看你,呃……”咽喉突然被緊緊一掐,按壓在牆上,奈伊喘息困難地猛咳。“咳、咳咳!”
“他到底發生什麼事?”黑眸眯成危險的細縫,大有“再不說就把你拆來熬湯”的氣勢。
奈伊握拳不斷捶打掐在咽喉上的手,他不放要他怎麼說?
左靖臣會意,鬆手前不忘要脅:“若再胡扯,我絕對拆你熬湯!”
我又不是鳥,差點大吼的奈伊想起他的威脅趕緊捂住嘴,等把話吞回肚裡去之後,開口述明一切,包括他們的來歷、此行的目的,還有最重要最重要的事——
裴迪血流不止的傷勢。
???
聽見門板開合聲,正背對門解開不小心沾上血漬衣衫的裴迪沒有回頭,開口笑道。“這麼久,難不成你上山打水去了?”
回應他的,除了水盆擱在桌上的聲音外,沒有奈伊斷斷續續的哽咽。“怎麼,眼淚流乾了是嗎?”他依然笑道,動手脫下外袍,不料竟從後頭被攔腰抱住。
“奈伊?”裴迪單手覆上疊合在自己腰腹的手,垂眸看見麥芽般的色澤後,黑眸眯成細線,語氣轉趨冰冷:“放手。”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受傷無法癒合卻不告訴他?為什麼瞞著他?
“出去。”該死的他又在同情他!裴迪拉開圈住自己的手,往兩旁甩開,始終背對身後的人。“別讓我說第二次。”
對他,他已經徹底死心,無法停止愛他,但已經放棄追逐。
累了,倦了,也無力再承受從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