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果然是好手藝,我說這些日子我跟爺回事情時,聞見他手裡茶水異香異氣的,還只當是王爺又從哪裡弄來了新鮮茶葉,今兒才知道卻原來是王妃自制的果仁兒茶,果真好喝。”
小桃笑道:“這不過是普通東西湊到一起製成的,哪裡有什麼稀罕,福伯你若是喜歡喝,回頭我便叫丫頭抄張方子給你,這裡面幾樣乾果物事兒都是極易得的,切碎了和茶一樣泡出來就是了,簡單得很。若是早上急著顧不上吃早飯,就拿它細細研磨了粉,多擱些衝成米糊狀的,還能墊飢呢,味道也好。”
福伯笑著道:“那老奴就先謝謝王妃了。老奴以前就聽王爺說王妃您腦子活泛得很,如今老奴卻有一件事兒有些鬧心,今兒見王妃這樣體恤我們這些老奴,倒極是個和氣好說話的。說不得老奴就厚著臉皮求王妃一件事兒,給老奴出個主意點子,可好?”
這福伯雖是王府裡的管家,但是小桃卻聽蘭香講過這福伯原是風翊宣的母妃李妃娘娘她孃家的人,自風翊宣小的時候便在這王府裡管事,深得李妃娘娘和風翊宣的信任。可以說,這平遙王府風翊宣最看重的兩個下人便是福伯和陸平了。因此,小桃對這福伯也是恭敬有加的,聽他這樣說,便問他怎麼回事兒?
那福伯喝著果仁茶,嘆口氣道:“王妃不知道,我老頭子在王府裡做事已經快二十年了,我原是李妃娘娘自家裡的奴才,後讓娘娘賞給了王爺幫著管理王府。我自小是賣在了李府,只是我外面還有一個叔伯兄弟,他前兩年也生病故去了,留了一個兒子今年二十二歲,倒讀了個秀才。只是這孩子唸書也就是這點子本事,除了個秀才名頭是再也考不上去了。如今他也是有妻兒的人,只是這孩子自小就知道讀書,倒讀成了個呆子,別的事情一根不會做,他娘子如今只靠著給人槳洗衣服繡些手帕鞋墊兒的拿去賣了貼補家用,我有時也接濟他幾個。只是這也不是常法,他中秋節時來府裡瞧我,讓我幫著找個能吃飯的活計,我想他是個秀才又不能給人家為奴,也不象工匠們會門子手藝,因此便難住了。想要添補他幾個錢讓他做個小本錢生意,又不知道讓他做哪一樣兒好?又怕他不會,因此心裡總是吊吊著是個心思,如今既見了王妃,我也聽說了您腦袋裡盡是賺銀子的奇思妙想,能不能指點下老奴,我這秀才侄子做個什麼小買賣好啊?我這侄子哪裡都好,只是這人膽子小,做起事情來未免有些縮手縮腳的,因此才把老奴我難住了。”
原來如此啊。小桃聽了笑了,這窮秀才要變身做些小買賣,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人都說酸書生只長了一張嘴會掉書包,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那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名號。再加上這讀書人有的讀書讀呆了,不通曉人情事故,若是做起生意來直來直去不會繞彎子,自然沒有利可賺,也難怪這福伯鬧心了。
小桃認真想了想,對福伯微笑道:“福伯原來為了這個煩心,這倒不值什麼。這秀才若是想做買賣,現成便有好幾個行當可以做,這第一個便是開書鋪。拿上幾十兩銀子,搭上一個認字會寫會算的好夥計,自己親到了南邊兒進些書回來,附在船上,③Z了書回來,到了地頭兒上,又好賺銀子又得看了書,沿路又不怕橫徵稅銀,卻不是一個極好的生意?”
福伯拍著大腿笑道:“王妃說的是,老奴怎麼就沒想到?”
小桃瞧著福伯,接著道:“福伯也別高興得太早。我方才這只是說這樁生意的利處,這天下事都是有利就有弊的,這開書鋪同樣也有幾樣風險在裡面。福伯聽我細細講來。這第一件,他如今過得艱難,怕是手頭上沒有這幾十兩銀子的本錢,若是福伯您幫他出些,這就是另說了;這第二件,同窗會友,親戚相知,若是有相熟的成幾部的書要賒去,這言賒既騙,再大的買賣也禁不起騙去不還啊。所以說,這開書鋪倒也是有些風險的。他若是不怕儘管開了,若是象福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