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揉著屁股,跟隨老者走到了草穀場的一個竹棚裡。
竹棚裡鋪著幾張草蓆,還有一堆乾草墊在下面。
老者找了一張乾淨的草蓆,請魚禾坐下。
二人跪坐在草蓆上,坐定以後,老者一臉疑惑的盯著魚禾道:“小郎君一行,到底是什麼人?”
魚禾認真的解釋,“當然是衙門裡的人,我阿耶是衙門裡的主簿,我是衙門裡的主記。”
老者苦笑一聲,“小郎君一行的做派,不像是衙門裡的人。”
魚禾一臉茫然的道:“縣宰任命我們父子充任平夷縣主簿和主記的公文,就張貼在衙門口的告示榜上。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老者撫摸著鬍鬚,嘆了一口氣,道:“縣宰出的告示,老朽倒是知道。可在縣宰張貼告示之前,平夷縣似乎沒有小郎君這號人。
小郎君一行,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魚禾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模樣。
老者一臉幽怨的道:“小郎君,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裝傻呢?小郎君既然不肯說,那老朽替你說。月前老朽去夜郎縣繳貢的時候,聽毗鄰漢陽那邊的句町人說,漢陽治下的六盤水,發生了一件大事。
六盤水兵營內出現了叛亂,有一夥過百的強人,攻破了人數足有上前的六盤水兵營,從裡面奪取了許多戰馬和兵刃,逃離了六盤水。
駐紮在六盤水的大新江關校尉,捉拿了不少趁機從營地裡叛逃的逃卒,想查出那夥強人的去處。
但是那夥強人十分聰明,他們在攻破六盤水兵營的時候,放走了營裡的大部分大新將士,使得那些大新將士從四面八方逃跑,幫他們混淆了視聽。
所以江關校尉至今還沒有查出那一夥強人是誰,又逃向了什麼地方。
老朽若是猜測的沒錯,那夥強人應該是逃往了北方吧?”
魚禾聽到老者這話,眉頭微微一挑,有些意外的道:“老丈訊息如此靈通,身在平夷,居然還能打聽到漢陽的動向。
我若是記得沒錯,中間可差了幾百裡地呢。”
老者嘆了一口氣,直接點破了魚禾的身份,“小郎君和小郎君手底下的那群人,就是那夥強人吧?小郎君等人出現在平夷的日子,剛好是那群強人離開六盤水兵營數日後。”
老者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魚禾也不好在繼續裝傻充愣,“老丈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準備將那些賊人的身份強加在我們身上,好藉助朝廷的兵馬,除掉我們?
那老丈覺得,朝廷有把握一舉擊潰句町人嗎?
在沒有一舉擊潰句町人之前,他們敢分兵攻打平夷嗎?”
老者趕忙道:“老朽絕對沒有威脅小郎君的意思。老朽只是想告訴小郎君,我夜郎人剛剛經歷過滅國之難,國中的國民十不存一。
許多國民依舊反投了句町人和滇人,只剩下了幾支,苟活在山林裡。
經歷了滅國之難,我們也看開了。
我們只想隱世求存,不想再參與天底下的紛擾。
此次縣宰下令徵召青壯,其他各田莊各村寨,都沒有響應,就我們農家寨響應了。
我們之所以響應,也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說到此處,老者起身,向魚禾鄭重的一禮,“小郎君,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農家寨的人。老朽可以向小郎君承諾,只要您還在平夷,我農家寨上下,願意聽從小郎君任何命令。”
魚禾盯著老者,認真的道:“老丈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老者抬頭,狐疑的盯著魚禾。
魚禾沉聲道:“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亂世將起,老丈以為帶著族人躲在山林裡,就能安穩的活下去?若有一日,有強人闖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