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洢看著任方這個滾刀肉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聽到了任方的話以後,她冷笑著道:“我一點兒也不仁厚……一萬三千匹布,一匹也不能少,少一匹,就拿人命填。
我沒辦法將平夷所有人都殺了。
但一個一個的殺,還是能做到的。
你任方縱然不甘,想鼓動百姓們鬧事。
百姓們沒有性命之憂,也不一定會聽你的。”
魚禾不得不承認,亡洢這個女人精明的很。
她知道在平夷行烈火烹油之法,肯定會激起民變,威脅不到任方,所以她改用溫水煮青蛙的法子威脅任方。
亡洢嚇唬了任方以後,目光落在了魚禾父子身上,“你們父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任方不會好過,你們父子也別想好過。
等我回到句町,我會讓我兄長將句町的罪囚發配到此處。
那些野人可不會跟你們講理,到時候有你們好受的。”
魚禾沒有言語,魚豐一板一眼的道:“多謝殿下厚愛……”
魚豐心裡已經決定了,那些罪囚一旦到了平夷,他一定會全宰了。
亡洢似乎看出了魚豐的心思,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我會派人盯著你們的。你們兩個莊氏的人,可別在我句町的地方殺我句町人。不然莊氏也保不住你。”
魚豐眉頭一皺。
亡洢笑的更開懷。
“告……告辭……”
任方微微拱手。
魚豐和魚禾也一起拱手。
三人離開了亡洢的住處。
論陽謀、陰謀,亡洢怎麼也不是他們三個人的對手。
可亡洢佔著大勢,以勢壓人,他們三個一點脾氣也沒有。
任方出了亡洢住處,一絲絲黑血就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腳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上。
魚豐和魚禾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任兄?”
魚豐一臉關切的呼喊。
任方擺擺手,看向了北方,悽慘的笑道:“北望長安又一年,何時才能歸鄉?”
魚豐和魚禾聽到了任方這話,都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魚禾心裡莫名其妙的浮起了陸游的詩,‘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
任方此刻的心情,大概跟陸游差不多。
區別在於,任方還有希望,而陸游只有絕望。
“河水改道之日,我帶你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