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盯著曹爽,唸叨了一句,“曹氏曹爽……”
曹爽愣了一下,拱手應道:“正是在下。”
魚禾眯了一下眼,盯著曹爽,不鹹不淡的道:“你家裡人有沒有告訴你,飯可以多吃,但是話卻不能亂說。”
曹爽聽魚禾話裡有話,挑起了眉頭問道:“魚主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魚禾淡然道:“意思就是……此間的布坊,似乎跟你孃舅沒有半點關係。”
曹爽樂了。
他似乎一直在等魚禾說出這句話,他笑容中略帶一些嘲諷的道:“此間布坊,確實是我孃舅所有。有鄉間三老,還有一眾嚴氏的老弱婦孺作證。
魚主記身為衙門中人,難道打算顛倒黑白,強佔別人的家財?”
曹爽光明正大的給魚禾挖了一個坑,只要魚禾敢點頭,明日關於魚禾強佔百姓家財的事情就會傳遍平夷。
到時候,曹氏就能借此大做文章。
如今平夷形勢複雜,已經脫離了新朝的掌控,句町人名義上佔了平夷,但又不管。
所以平夷縣內的民意,如今就是天意。
只要掌控了民意,曹氏即便是幹一些出格的勾當,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動。
曹爽挖坑沒有藏著,魚禾自然聽得出來,他瞥著曹爽冷笑道:“我既然身為衙門中人,自然應該尊禮守法,也有責任教導平夷縣治下的百姓尊禮守法。”
“魚主記說的好……”
曹爽高叫了一聲,一邊撫掌一邊笑道:“魚主記既然願意尊禮守法,那便請魚主記做主,將嚴氏的布坊還給嚴氏。”
魚禾微微低下頭,冷聲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此間布坊,跟嚴氏可沒有半點關係。”
曹爽笑眯眯的道:“魚主記口口聲聲說要尊禮守法,可如今人證物證具在,魚主記卻不願意將嚴氏家財歸還,魚主記的話,還能信嗎?”
魚禾坐起身,朗聲道:“自然能信。此間布坊,乃是此間主人花錢從衙門裡買的,而不是從什麼嚴氏手裡強奪的。一應文書,衙門裡皆有。
所以此間布坊,跟嚴氏可沒半點關係。
跟你這個姓曹的,就更沒關係。
我若記得不錯,你此前向衙門遞過文書,狀告縣尉葛平,強佔嚴氏布坊,害人性命。
那就說明,嚴氏布坊,乃是葛平所吞。
你們想討要布坊,應該去找葛平。
而不是堵在此處。”
曹爽笑著道:“縣尉葛平,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去了何處,恐怕只有魚主記知曉。我等乃是一介平民,可沒辦法找到他,所以只能盯著屬於嚴氏的布坊。
此間布坊是縣尉葛平強佔的,那就屬於贓物。
贓物就應該物歸原主,而不是未經原主許可,就發賣給他人。
此事衙門裡做的有失妥當。
縣宰難逃失職之罪。”
魚禾聽完曹爽的話,冷笑了一聲,“那你可就錯了。縣宰曾經派人張貼出告示,由人認領,可過了一旬,也無人上門,如此情況下,縣宰才做主將布坊發賣的。
也就是說,不是縣宰不願意將贓物物歸原主,而是贓物的主人不願意認領。”
魚禾此話一出,曹爽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聲音不由自主的沉重了一些,“我等為何從未見過相應的告示?”
魚禾不屑的道:“衙門裡的告示,就張貼在衙門外,看不看在你們。你們不看,難道衙門還能強迫你們去看?”
“不會是你臨時炮製……”
曹爽下意識的開口。
話說了一半,就聽魚禾怒喝一聲,“閉嘴!給你臉,才跟你多解釋幾句。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