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子倆,他小聲的道:“剛才那番話,都是阿耶編出來騙其他的人,不然他們不願意跟阿耶走,咱們兩個在山林裡可沒辦法活下去。
你可別說漏嘴了……”
魚禾呼吸一待,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鬧了半天,你已經把假話說到了自己都快信了的地步?!
魚豐繼續道:“將軍帳下的幾個繡衣執法,見你中了瘴氣,害怕你把毒氣過給別人,要把你扔到兵營外屍坑裡去,任你自生自滅。
阿耶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所以一氣之下就反了。”
合著是為了救我才造的反?
魚禾深吸了一口氣,提醒道:“造反可是大罪……”
魚豐不以為意的道:“造反是大罪,可造反的人多了,他們也抓不過來。將軍手下的那群繡衣執法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巴、蜀、犍為三郡十萬多人征討西南,不到兩個半月,死了近一半。
就這還不退兵,不造反就得等死,你說反不反?
軍中如今造反的人數已經突破了八千。
有人在六盤水下游立起了山頭,聚眾對抗朝廷的兵馬。
眼下朝廷的兵馬正對付他們呢,哪有心思管我們。”
魚禾聞言,陷入到了沉默。
他能理解魚豐。
不造反就得等死?
那就不得不反。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魚禾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那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魚豐皺起了眉頭道:“朝廷的兵馬封鎖了六盤水,我們沒辦法回去;句甸人在山林裡神出鬼沒,我們也沒辦法從山林裡逃出去。
我們現在一動也不能動,動就得沒命,只能先在山洞裡苟活著。”
魚禾皺起眉頭,要開口繼續問,魚豐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魚豐扶著魚禾躺下,道:“你大病初癒,還需要靜養,就別多說話了……”
魚禾幾次想要開口,魚豐都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只能靜靜的躺在乾草上。
魚豐將小肉乾裝進了皮口袋,塞到了魚禾手裡,然後在魚禾身邊搓著手,踱著步。
幾個呼吸後,魚豐再次出現在了魚禾身邊,又是同樣一副姿態,搓著手、踱著步。
魚禾看著魚豐搓手、踱著步的樣子,略微愣了一下,一段屬於少年的記憶在魚禾腦海裡變得清晰了起來。
魚禾臉上浮起一絲漲紅,嘴唇幾張幾合,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