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盈盈月光下,慕容辭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臉上又癢又疼,可想著郎中的話卻不敢抓撓,只好拿著裝滿冰塊的羊皮口袋敷著......
只是左臉涼快的緩解了一會,右臉又疼起來,就這樣左右來回倒騰了一夜,窗外天光泛白時,慕容辭憂才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睡了。
剛睡了一會,就聽到一陣嘟嘟的號角聲,慕容辭憂心裡一驚,一骨碌的爬起來跑出去,卻見宋濟澤端著一個托盤迎面走來。
慕容辭憂忙道:“澤兒哥哥,你找我嗎?”
“嗯,我來給你換藥”,聞言,慕容辭憂忙迎上去,幫宋濟澤端了托盤,又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
宋濟澤一邊用手帕擦著手,一邊問著:“哪裡疼的厲害?”
“這裡!”慕容辭憂歪歪頭,指指自己的脖頸,昨夜他只顧得上敷臉,卻忘了脖子。
宋濟澤走到慕容辭憂面前,探著身子微微往前傾著,輕手輕腳的揭開他脖頸上那塊已經滲出血的紗布,即便動作已經十分輕微了,可那紗布還是帶下來一小塊血肉。
宋濟澤看的心裡一疼,忙停了手,慕容辭憂察覺到宋濟澤的手顫抖著,於是笑著:“一點都不疼,你隨便貼吧!”
宋濟澤這才安了心,手上的動作還是極輕微的,直到撕下所有紗布,他的額頭上已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宋濟澤一心檢視慕容辭憂的傷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往前傾了幾分。
慕容辭憂幾乎能感受到宋濟澤溫熱的呼吸,他的餘光裡全是宋濟澤認真又溫柔的眉眼,不知怎的,他的喉頭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
見狀,宋濟澤的手也滯了一下,只強迫自己檢視那些傷口,眼見所有傷口的腫脹都消了大半,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就在宋濟澤要撤步去找棉花時,眼前卻被慕容辭憂的袖子擋住了。
宋濟澤愣了一下,下一秒,慕容辭憂的袖子竟輕輕在自己額頭上擦著,他忙撤了一步,自己扯了袖子胡亂擦了。
慕容辭憂尷尬的笑了笑:“那個...那個我怕你太熱了!”,說著,他又縮回伸在半空的手。
宋濟澤也不說話,只轉身從托盤裡拿了棉花,柔柔的擦了那些傷口周圍的血漬,才又敷了藥粉,貼了新的紗布。
眼見,宋濟澤將所有東西規整在托盤上,慕容辭憂忙道:“我來幫你換吧!”
宋濟澤只淡淡道:“我已經換過了!一起去吃早飯吧”,說罷,便端著托盤轉身走了,慕容辭憂顧不上失望,忙折返到床邊,套了衣衫才追上去。
直跑到宋濟澤身邊,慕容辭憂又歪著頭,盯著他的臉仔細看看:“澤兒哥哥,你的臉還疼不疼?”
宋濟澤搖搖頭,又看向慕容辭憂,慕容辭憂忙挺直了腰桿笑著:“你換的極好,我的臉也不疼了!”
正說著,卻不知扯到那處的傷口,疼的慕容辭憂眼睛也眯了起來,他忙轉過臉去不讓宋濟澤看到......
兩人走到堂屋,卻不見媛夫人和宋仁遠,慕容辭憂有些疑惑的四處看看,宋濟澤只輕聲道:“父親去營裡了,母親還在休息,我們自己吃。”
說著,宋濟澤就端了一碗粥,放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慕容辭憂坐過去,雖然肚子餓著,卻吃的極斯文。
吃罷,下人們利落的收了桌子,又捧著一個托盤上來。
宋濟澤對慕容辭憂道:“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孩子吧!”
慕容辭憂立刻明白過來,是他和父親帶進敦煌郡裡看病的孩子,他忙接過那托盤跟著宋濟澤出去。
繞了幾個長廊,宋濟澤徑直走到一處小屋,輕輕一敲才推開,慕容辭憂跟著他進去,卻看見一個渾身裹著繃帶的孩子躺在床上。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