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閃現,一個背影,讓王墨陽感覺到了熟悉,這種熟悉的感覺並不是讓人一下子就可以認出這個人是誰,而就是感覺到這個人自己一定認識,可就是叫不上名字來的那種感覺。
在一瞬間的愣神之後,王墨陽把腳踏車往路邊的牆上一靠,往下拉了拉帽簷,用圍脖遮掩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後在後面跟了上去,隨著前面身影在衚衕裡七拐八拐,轉了一大圈後,終於在一處宅院門口停了下來,就見這個人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輕輕的敲了兩聲門,緊接著院門從裡面敞開,這個人又謹慎地四處打量了一番,才走進院子,回手關上門。
當王墨陽聽見院門上栓的聲音後,才從牆角轉身走了出來,走到院門口,仔細地打量著這處宅院,這一看不要緊,越看越熟悉,越看越感覺自己好像是到過這裡。
王墨陽把臉貼在院門上,透過門縫往院子裡看了看,裡面好像是一處花園,不由得心裡一顫,這個佈局……
這不是原來警察局局長唐望松家的後院嗎?
還記得兩三年前的中秋節,唐望松為了響應日本人喊得口號:王道樂土,專門把局裡大大小小當官的請到家裡舉辦中秋晚宴,當時晚宴的地點就是在這花園裡,琉璃瓦的涼亭,牆邊的棗樹,沒錯就是這裡。
可是自從抗戰勝利後,唐望松帶著家人逃出了襄城以後,這處宅院就空了下來,一直都沒有人住,拿自己看見走進院子的又會是誰呢?難道是唐望松回來了,不對,從身高,體量上看,剛才那個人絕對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王墨陽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個人是誰,但是腳步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沿著院牆繞到了正門,再確認了一下,沒錯,這就是曾經警察局長唐望松的家,院門口的臺階上依舊留著殘雪,一條粗粗的鎖鏈纏繞在門把手上,大門上貼的封條也已經殘破不堪,這一切都顯示著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住了。
突然間,王墨陽眼前一亮,對,沒錯,自己剛才跟著的那個人就是他,走路有些外八字,略微有些駝背,沒錯就是他——原襄城特高科科長淺田毅雄1自己曾經不止一次見過他,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位西裝革履,趾高氣昂的樣子了,已經顯得,顯得有些落魄了。
也是,不管你曾經多高的地位,每天都像老鼠一樣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裡,都難免顯得比較落魄
哈哈哈,老傢伙,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你的蹤跡,這一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藏得還挺深,要不是趕巧自己今天拐了個彎,到這邊買熟食,還真就發現不了,沒想到縱裡尋她千百度,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儘管不知道,那夥日本人是不是都藏在這處宅院裡,但是至少領頭的淺田毅雄在這就夠了,把他們的大腦抓住,剩下的人也就翻不起什麼風狼來了。
想到這,王墨陽收拾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快步的回到自己停放腳踏車的地方,騎上腳踏車,就往不遠處的電話亭趕去,哪裡還顧得上買熟食,看看邊洪凱了。
“你好,請問是趙國峰,趙部長的辦公室嗎?”電話撥通後,王墨陽開口問道。
“我就是趙國峰,你是哪位?”電話裡傳來趙國峰粗獷的聲音。
“你好,趙部長,我是王墨陽”,王墨陽一聽接電話的是趙國峰本人,便沒有在客套,而是直接說道,“我發現了淺田毅雄的藏身之地……”
還沒等王墨陽說完,電話另一端的趙國峰蹭的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激動的大聲問道,“你說什麼?你發現了誰?在什麼位置?”
儘管趙國峰十分激動,但是還是沒有叫出王墨陽的名字來。
“我發現了淺田毅雄的藏身地,就在唐望松的老宅,你儘快安排人過來,以免他們再轉移了”,王墨陽說道。
“他們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