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勉強成功的聲東擊西之後,江清鑑並沒有來牢房找他,估計通宵忙活去了。
梁再冰也樂得清閒,理了理床鋪倒頭就睡。
他的兩位室友卻沒有他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和睡眠質量,瞪著眼睛看著監獄廊道,瑟瑟發抖不敢入睡。
生怕下一秒得病發瘋的人就變成了自己。
幸運的是,他們並不知道那些發瘋的病人已經全死了,不然恐怕無法像現在這樣安穩地躺在床上,說不定去找食堂的混凝土義大利麵吊死了。
梅花K抖著嘴唇,把自己完全塞進被子裡,卻依然覺得冷得慌。
“你有沒有覺得……突然變得好冷。”
梅花q沒比他好到哪裡去,短了一截的被子蓋不住他全身,露在外面的腳面凍得發青,他的牙關咯咯地打著磕,冷得說話都結巴,“對,對啊,就是突然變得好,好冷……”
冥冥中的潛意識指引著,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囚室另一側的床位,向右邊側躺著的青年。
青年半邊臉陷在枕頭裡,另外半邊被散開的黑髮擋住,把男鬼像了個十成十。
梅花q不信邪地赤腳下了床,往梁再冰的床位走,越是走近,他身上就越冷,甚至面板表面都結起了一層薄薄的霜,被體溫融化又再次迅速凝結。
而且他能感覺到,那個人明明是在睡覺,卻有眼睛在看著自己,帶著森森的惡意。
梅花q不敢再靠近,爬回自己床上抱著被子躲得遠遠的。
“就……就是他!”
他都不敢往下深想,光是靠近就冷成這樣,在中心位置的男人是怎麼做到安然無恙的。
會不會,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梅花K收了好奇心,也不敢吭聲,就咬牙捱著快速下降的溫度。
梁再冰卻對此毫無所覺,只覺得有臺26度的空調對著他吹,消解了監獄中的悶熱與燥意,夾著枕頭舒適地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對與他近在咫尺的蒼白麵容一無所知。
一雙長而冷硬的手,穿過腰際,用力摟住了他。
他床尾的位置坐了一個瘦削的少年,身量拔高了不少,在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只是依然瘦,沒有生氣。
此刻他正漠然地盯視著囚室另一端兩個裹在被子裡發抖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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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監獄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起床的電鈴依舊照常響起,把睡著了沒睡著的囚犯全炸了起來,肌肉記憶控制著他們滾下床洗漱準備集合。
梁再冰聽到第一聲鈴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正正對上陳安的臉,要不是被攔腰抱著,差點一骨碌滾到床底去。
“我艹大白天干嘛呢,嚇我一跳!”
陳安聲線不變,“幫你放風。”
梁再冰把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開了,欲言又止,“……放風有必要這個姿勢嗎?”
他好早之前就發現了,陳安似乎很眷戀活人的溫度,死人也怕冷?
陳安的腦瓜子此刻轉得前所未有的快,又或者說早就想好了理由,理直氣壯道,“如果被詛咒侵染了,我能第一時間控制住你。”
梁再冰一時陷入了沉默,怎麼好有道理的樣子。
此時,監獄的電鈴再一次響起,他的倆室友都洗漱完了,躡手躡腳地貼著牆繞開他,甚至不敢跟他對上眼,眼觀鼻鼻觀心貼著欄杆等待獄警來解救他們。
梁再冰掙扎著下了床,一眼看見了站在床邊的十一。
不僅完全恢復了靈體,還長高了,好像臉也長開了點。
沒想到這墳頭草還能增高,有機會可以多弄點回來。
看著身高到自己額頭的少年,梁再冰莫名有種“三阿哥又長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