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站在後面的於燃上前兩步,慢悠悠地點了下頭,“是我算出來的。”
鬼知道你的預言準不準。
Greey下意識想反駁,被馬修掃了一眼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嚥了回去。
誰讓上次確實被他蒙中了。
馬修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高臺上,落在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監獄長身上。
“‘降臨’的就是他嗎?”
“以什麼身份,什麼目的?”
實際上,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馬修就知道於燃的預言沒有錯。
如果說驚悚遊戲裡只有一個人真正知道脫離遊戲的方法,只有可能是他。
——韓臨。
馬修回憶起這個名字。
在他進入驚悚遊戲之前,這個人就消失了很久,還是從帶他的老玩家嘴裡才得知這個名字。
在副本里存活了將近五年的老玩家,提到韓臨的時候依舊諱莫如深,甚至是開了系統防護才願意跟他透露幾句。
話裡的內容不多,大多是玩家間口口相傳的。
令他印象最深的一點,韓臨唯一的詛咒之物,並不是某種物品或者厲鬼,而是一個介於生死之間的人。
但這個“人”無法溝通也理解不了任何語言,像只狼犬一樣時刻守衛在韓臨身邊。
最為特殊的一點是,使用這件詛咒之物不需要任何獻祭,因為他和韓臨並不是契約交易關係,而是沒有任何自由意志的臣服。
“通知伊萬,集會結束之後找機會接近他。”
Greey完全當耳旁風,這個指令顯然只可能是對於燃下的。
於燃無奈地抓了下耳後的捲髮,“抱歉啊老大,我賬號還封著,發不了訊息。”
兩個月之前馬修就聽過這件事,他只是略微疑惑了一下就放過了這個小插曲。
“我來。”
“你號還沒解封?”Greey嘲諷地笑笑,“你用你號做什麼了,不會是在論壇裡當噴子吧?”
“我才沒那麼沒素質,”於燃不爽地嘀咕一聲,“我是在跟噴子對線。”
“怎麼沒封噴子把你封了?”Greey伸出食指用力地點了點他的胸口,笑容輕慢又惡劣,“想想自己的問題。”
於燃拍開他的手,“因為舉報鍵並不掌握在智者手中。”
“切。”Greey嗤笑一聲,正要繼續和他拌嘴,突然被馬修用手掌捂住了嘴。
在他掙扎的功夫,忽然注意到一直喧鬧著的人群變得死一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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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獄警的多次哨聲警告下,囚犯們依舊沒有安靜下來,言語下流地放肆議論著這個看起來稱得上柔弱的監獄長。
韓臨聽清了這些骯髒的字眼,卻沒有任何情緒上變化。
囚犯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喧譁,一道閃電般的影子從人群中穿過,每經過一處就會有一個囚犯的喉嚨被利齒咬斷。
都是剛才對著韓臨發表過汙言穢語的囚犯。
等到那道影子落到韓臨身邊,囚犯們已經十分識時務地噤若寒蟬了。
那個人雖然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胸口的扣子卻不合身地繃著,堅韌而富有爆發力的肌肉被緊裹著,布料的每一寸都讓他感到束縛和不適,穿著人類的衣服對他來說不亞於酷刑。
他低著頭,僵硬地用兩隻腳站立著,手貼在身側,是隨時準備進攻的姿勢。
最令人驚駭的是他一口極其鋒利的尖牙,虎牙尤為突出,長出口腔抵在下唇上,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
伊萬站在離韓臨很近的地方,近到只有一層鐵絲網阻隔,伸出手就能抓住他。
那隻厲鬼同樣虎視眈眈地直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