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調地保持沉默,低下頭用額髮遮掩視線,在聊天頻道里回覆了馬修的訊息。
“我會的。”
這份異樣的死寂中,忽然有腳步聲,壓得很輕很低,他卻依然能感受到有人在接近。
在身後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之時,伊萬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好像也有點詫異,轉回頭才發現是伊萬,頓時放鬆了緊攥著的拳頭。
“冷靜。”
他們無聲地在頻道中交流。
“我沒想現在動手。”
說完大概是覺得說服力不夠,梁再冰心虛地強調了一遍,“真的。”
說謊,他剛才的表情像是想要衝到臺上給新監獄長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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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聲音都沉寂,無論囚犯還是獄警,每一個人都抬頭仰望著那個站在高處的男人。
耗費半個多小時的集會,沒有長篇大論的演講,也沒有疾言厲色的訓斥,韓臨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就轉身消失了。
“遊戲,開始了。”
囚犯們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他說的遊戲是什麼東西?”
“我猜是娛樂室要引進電子遊戲機。”
“你做夢吧,那群獄警巴不得我們活得像在地獄,怎麼可能給我們裝這種東西。”
“難道是監獄裡要舉辦聯歡派對嗎?”說出這個猜想的犯人自己都覺得荒謬。
Greey嘴角誇張地上揚著,像是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興奮得不行,“是血和肉的派對。”
眼看著格里又要發瘋,於燃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樂呵呵地看著戲。
面對自己這位下屬,馬修也時常感到頭疼。
繩子收得太緊他齜牙咧嘴地要跟你拼命,繩子放太鬆又無法無天的,經常給他惹出一堆麻煩,還完全不吸取教訓。
為了避免Greey去找韓臨送死,馬修掐著他的肩胛,半強迫地把人拖回了監舍。
沒好戲看,於燃撇撇嘴,把瓜子隨機塞給一個幸運囚犯,跟著回了牢房。
上午剛被Greey收拾完的一幫子囚犯都驚異地瞪大眼睛。
Greey揍他們的時候那金髮藍眼的小白臉就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他們還以為是他的男寵呢,現在看來怎麼好像不是這樣?
喪彪,為什麼他叫你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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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梁再冰和伊萬各自用了隱蔽身形的道具,尾隨在韓臨身後進了辦公樓。
韓臨從頭到尾沒回過頭,閒庭信步地穿過潦草的水泥路。
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怪人好幾次回頭,衝著他們的方向齜牙,卻沒有主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