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
在深林裡毫無方向地穿行了半個多小時,葉舒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慮,忐忑地問道,“怎麼還沒有到,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雖然路還算平坦,但穿著高跟鞋走這麼一段路還是太難為葉舒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闊太太了。
作為副本里的便宜兒子,梁再冰自覺伸出手去扶她,讓她走得稍微省力一點。
江清鑑開口解釋道,“我大概看了方向,沒有繞路也沒有走回頭路,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那就是還要再走很久?”蘇常青不放心地看向妹妹,走過矮樹邊的時候他都擔心得不行,生怕劃傷蘇常夏的面板。
蘇常夏完全沒有身為重度燒傷患者的自覺,提起裙襬快步走在最前面。
梁再冰十分有苦中作樂精神地胡思亂想著,這幫邪教團夥該不會在山裡租了片農家樂來搞祭禮吧?
那真是有樂子了,按著晚宴的規格打扮的,結果祭禮擺得像村口吃席。
幽暗的森林裡忽然遠遠地亮起火光,朦朧的一團,卻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就在前面了。”
“諸位,”陳盡山猛然拔高了聲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陳盡山面朝著信眾大張開雙手,背後是籠罩在暖橙光暈中的建築群,看起來仿若光輝燦爛的神使。
“此處就是——神臨之地。”
看到這一幕,前面的信徒齊刷刷跪了下去,邊叩頭邊唸誦著塔萊羅神的名號。
梁再冰沒跪,非常糊弄地蹲在江清鑑的輪椅旁邊降低存在感。
“這裡就是陳盡山見到塔萊羅神的地方?”梁再冰打完字後把螢幕亮給江清鑑。
江清鑑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望著人群中心的陳盡山,聲音壓得很低,“就是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了。”
“這老騙子嘴裡能有幾句實話。”梁再冰不屑地打完這行字之後就收起了手機。
—————
陳盡山享受夠了眾人的摩拜,才帶領信徒進入那片明亮的神秘之地。
走得近了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恢宏的古建築或者神殿,只是一座有些荒涼的村莊。
到處點著火把,照亮了塌了一半的磚瓦房,院裡長滿了到膝蓋的雜草,窗戶的玻璃碎了,黑洞洞的像有眼睛在向外看。
沒人居住,連雞鳴和狗叫都沒有,只有昆蟲此起彼伏的鳴叫。
與這份破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村落中心一座高出地面半米的恢宏祭臺。
邁過四級漢白臺階,祭臺瑩白髮亮,邊角卻有洗不乾淨的陳年血漬。
中間豎著三個十字形的支架,上面用鎖鏈捆縛著三個處於昏迷中的人。
梁再冰在地下囚籠裡見過他們。
格里,伊萬,白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