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打的。
進門時,男人看他眼神和電話裡的聲音一樣犀利恐怖。
喻白現在也說不出“沒關係”三個字,只是“嗯”了聲,低頭檢查培養皿,然後放回原來的位置。
還好還好,他的寶貝學分回來了。
陸斷不懂那些,起身一敲桌面,牽著喻白,“走了,回家。”
趙傑沒有讓開,臉羞愧漲紅,磕磕巴巴地乞求:“喻白,這件事你能不能、不告訴老師和其他同學?”
“我真的只是一時衝動,對不起喻白,真的很對不起……”
就在前天,他培養細菌失敗了。
這個菌難培養,整個實驗室成功的就兩個人,另一個平時就不好惹,只有喻白脾氣好。
趙傑需要這次機會。
他出身差,家裡沒什麼錢,是貧困生,只能靠著各種補助上學。
他是家裡唯一的大學生,家裡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必須成績好,拿獎學金。
但他又不聰明,別人一天能學會的,他要兩,要三天,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真的好累,失眠,焦慮,長白頭髮,吃藥……
他想要這次機會,但最近的考試消耗了他太多精神和心智,以至於被苦痛逼紅了眼,鬼迷心竅才偷了喻白的成果。
被姜姜發現後他才幡然醒悟,才意識到自己到底都幹了什麼。
“真的對不起,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趙傑突然抓住喻白的手臂,痛哭流涕。
喻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這樣,有點嚇到了,往陸斷身後躲了一下。
“放開。”陸斷用力拉開趙傑的手腕。
他垂眼看向這個卑躬屈膝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與無數苦難的學生,眼底沒有半點同情,冷漠道:“你多累都和喻白沒關係。”
“偷東西有錯,你道了歉就行了,不用解釋原因。”
“喻白不會告訴別人,但他沒義務為你的痛苦買單。”
趙傑像被陸斷三言兩語刺痛,哭到失聲。
喻白看他也是可憐,抿唇說:“你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我們大家都挺累的。”
“這次的事情我原諒你,但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做朋友了。”
“偷來的成果用起來難道會安心嗎?”
喻白搖搖頭,嗓音溫和而有力量,“不會的,我覺得你也不會,努力吧。”
說這麼多,還是心軟。
陸斷看喻白一眼,直接牽著人離開。
喻白在路上直嘆氣,“唉”個沒完。
“又在想東想西。”陸斷開啟副駕車門,“我說的話你都忘了。”
“我就是覺得他可憐嘛。”喻白忍不住。
雖然趙傑沒說具體的原因,但是對方看向他的時候,那雙眼睛悲哀又絕望,和平時判若兩人,根本不像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喻白有個毛病,就是容易心軟。
陸斷見過挺多這種,人有點麻木,但還是摸了摸喻白的腦袋,“那就希望他變好吧,別可憐他。”
這世上總有人在痛苦中蹉跎死去,也總有人在深淵泥沼搖搖欲墜,卻從不倒下,終成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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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皿”事件前後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不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