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她更難受了,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也只說得出一句話,她嘆息,沙啞道:“我有點,撐不住。”
屈喬嘆了口氣,拍拍她的頭:“沒事。”
“什麼沒事,”韓再暖悶聲道,“我覺得事情大了。”
“是挺大。”
“……所以發生什麼了?”
“你果然又不記得了。”
這個“果然”諷刺到讓韓再暖心裡一窒,她埋著頭,隱藏著自己控制不住的表情。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屈喬的聲音難掩質疑。
明明是事實,可韓再暖總有種欲蓋彌彰的心虛感,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麼難以啟齒,這就像是用堵車來解釋上班遲到一樣,同一個不靠譜的理由用多了,誰都會不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能這麼下去了,就算眾叛親離,她不能一直用謊言包裹自己,打小就知道謊言之後就是無止盡的圓謊,而現在,她已經到了圓不了謊的地步。
離奇也好,沒有證據也罷,攤牌吧,然後就算這條路要一個人走下去,至少她不會再次這麼痛苦。
“呼!”她猛地抬起頭,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忽然捧住屈喬的臉,湊過去大大的親了一口,笑道,“謝謝你!”
“?”他挑眉。
“謝謝你還願意過來。”韓再暖真心實意道,“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什麼?”
“為我請個假,一個上午也好!”
屈喬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十點半有臺手術。”
“夠了!只要到時候你還有心情做手術!”
“……”屈喬微微抬頭,衝著廁所道,“聽到沒,讓你請個假。”
“聽到了聽到了,哎。”夏先覺似乎就貼著廁所門,響應極快。
“行,一個上午,”屈喬道,“你快去洗洗吧,我們等你。”
這樣的反應已經是韓再暖能預料的最好的了,她鬆了口氣,緩緩起身,忽然一陣頭暈,屈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還是難掩關心:“慢慢來,不急。”
“沒事,”她擺擺手,扶著牆轉身,慢慢的進了主臥的廁所。
看時間還多,韓再暖認真洗了個澡,努力去掉一點圍繞周身的倒黴氣息,才勉強恢復了點精神走了出來,出來時看到夏先覺終於被“釋放”了,一身出門裝和屈喬站在門口,神色凝重的在聊著什麼,兩人看到她,都停下了話頭。
“好了?走吧。”屈喬按了電梯,夏先覺居然後退了兩步,站在了屈喬身後,似乎刻意離她遠點。
韓再暖走過去換上鞋子,她感覺自己的狀態在快速回歸,語氣異常平靜:“去門口那個早餐店吧,我想吃東西。”
“好。”
“還有,你們到時候不要被嚇到,也不要阻攔我,我很正常。”
“?”
二十分鐘後,屈喬和夏先覺看著桌上五個人都吃不完的巨量早餐,和像餓死鬼投胎一樣胡吃海塞的韓再暖,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