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看得清楚,將軍並不信任韓夫人,也不見得就拿吳夫人不值錢,他還是問一嘴的好。
“有事直接報與我,或是告知三寶,尤其事關吳夫人,不必理會韓夫人的意思。”
老門房得了準話,退了出去,三寶進來回稟。
“將軍,夫人前幾日卻是經常出門。我跟蘭溪透問幾句,蘭溪說天氣暖和點了,夫人覺得在府裡沒意思,就去四處閒逛,欣賞不同的風土人情。這幾日不出府,是因為沒了新鮮感,就想待在家裡做針線。”
沈長戈不說話,垂著眼瞼,呆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三寶有點不確定,要不要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將軍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懂?
“夫人睡了嗎?”
“嗯?啊……”
沈長戈突然出聲,讓胡思亂想的三寶一時沒反應過來。
“夫人每晚做繡活到亥時末……”
三寶話沒說完,沈長戈已然起身,大步朝吳歲晚的院子而去。
“將軍,你終於想明白啦!”
“咱家夫人真是哪哪都好,誰說不好,那都是早早就瞎了的,不能信!”
“將軍一會兒和夫人說話,要細心,也要有耐心。夫人性子沉靜,情緒不明顯,你要多看夫人的眼睛,很多未盡的話語,你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可不能再冷著一張臉,說話惡聲惡氣的。本來夫人對你的印象就不好,應該是以為你不好相處,你沒看夫人都不願意搭理你嗎?”
三寶真是為他家主子操碎了心,一副他自己要與媳婦和好的興高采烈。
“哎?怎麼啦?”
三寶只顧著跟在他家主子身後念念叨叨,沒注意沈長戈突然停步,一頭撞了上去。
“咋地啦?瞅啥呢?”
沈長戈站在吳歲晚的院門口,不言不語,無表情也無情緒,就那麼靜靜一立,盯著窗戶裡透出的燈光發呆。
又發呆!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
三寶看看主子,望望屋子,弄不明白情況,也只能跟著傻子發呆。
呆了多久?差不多半刻鐘,沈長戈轉身離去,三寶咧咧嘴跟上。他想,將軍和夫人能在他有生之年和好,就很好了。
沈將軍主僕倆站在院子裡當望妻石,蘭溪正和吳歲晚講起有男人來蘇門前要拜訪“將軍夫人”的事。
“哎呀……我一聽這事兒就來氣。那門房也是個不識數的。將軍府又不是隻有姓韓的一個女主子,怎的說找夫人就是找韓夫人呢?就不能是吳夫人嗎?明明晚姐姐才是這將軍府的正妻。”
蘭溪照著吳歲晚畫好的印跡裁剪布料,小嘴巴不停叨叨:“姓韓的女人真是以己度人,她自己是啥德性想著別人也是啥樣人。回來就和將軍嘟嘟些沒有用的閒話,府里人都聽到了熱鬧,很快就傳到了我耳朵裡。還有三寶那小傻子,自認聰明的上來套話,我可是把他一頓忽悠的,小樣的,還拿我當傻子呢……”
吳歲晚將形狀不一的小布料對邊縫合,形成各式各樣的小口袋,大的大,小的小,有的像耳朵,有的像爪子,還有長長的、彎彎的像尾巴。
她並不擔心那些閒言是非,反倒有一點點高興。人生第一次行俠仗義就碰到了知恩圖報的好人,此等欣慰,無法言說。若有機會,她還是會在力所能及之時,幫扶弱小。
“晚姐姐,你縫的都是些什麼呀?”
蘭溪做不來縫補的細緻繡活,挑揀著籮筐裡縫好的“小口袋”,既好奇又興奮:“這個我看的出來,尖尖長長的耳朵,應該是隻兔子。這個像只狗,還是隻看家護院的小巴狗,都好好看……”
“等我找些穀物填充進去,撐得鼓鼓囊囊的時候,你再看,會更好看!”
所謂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