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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全她就是了。
少年幾近粗魯地抓住小娘子的手腕,蓋住上面刺眼的那一抹指痕。
以往,他握住她的手時,力道總是很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可那有什麼意義?
盧梧枝捏她手腕的力氣那樣重、重到發紅的指印留到現在也沒有消失,她不是也甘之如飴、還想著要去靠近嗎?
少年被淚意浸溼的眼眸中,閃動著冰凌般的冷色。他拖拽了小娘子幾步,將她推到樹上壓住,低頭就吻向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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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少年顫著的唇要碰上阿柿的前頸前,小娘子的眼神中卻忽地晃過慌張。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直接吻向那兒,她用她沒有被他攥住的手,用力抵住小郎君的胸膛:“我還沒餓!”
那聲音緊張得,連尾音都揚高了。
被她攔下的那一刻,一次次捅進少年胸口的那把鈍刀終於刺進了他的心。
“你怎麼會不餓。”
陸雲門抬起那他雙已經被淚模糊到看不清一切的眼睛。即使看不清,他還是固執地要看著她:“今日,我們分開了那麼久。以往,你早就該餓得很難受了。”
“不是的……”
小娘子看著懸在小郎君眼底的淚,神色心虛又無措,“除了脖子,陸小郎君想親哪兒都可以。”
說著,她急急地、少見地、主動踮腳親向小郎君的唇,卻被他猛然側首避開了。
在扭開頭的那一刻,少年眼角的淚終於掉了出來。
美貌勝似鮫人的少年,便是連掉出的淚,都珍貴得仿若白珠,讓她滿金屋子的奇珍異寶都失了顏色。那個瞬間,小郡主幾乎就要伸出手,將那滴淚接到手心裡。
她抬起頭,望向陸雲門。
可少年卻再也沒有掉出一滴淚。
果然是這樣啊。
他秀長的手指慢慢撫上小娘子嬌嫩的脖頸。
養蛇人的地下,準備要帶著阿柿出去的盧梧枝在將那條香蛇裝進牛皮囊袋、伸手遞給她時,曾趁機攥住她的手腕:“我可以這條蛇送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不準再讓那個陸小郎君碰你。至少,”他用指尖,碰了下她剛還戴著香蛇的雪白頸上被小郎君親吻出來的花痕,“不能再碰這裡。下次見面,如果你這裡多出痕跡,我就不會再帶你到來這兒了。”
說完,他撥了撥小娘子腕上的金鈴,揚著笑:“我只要你做這一件事。但凡你做到了,我就會把這裡全安排好,讓你玩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陸雲門只是想試一試。
他孤注一擲地,在心中求她不要拒絕。
可阿柿,還是把他心中最後的一點希冀掐滅了。
除了盧梧枝不準別人留下痕跡的地方,他想親哪裡都行。
“如果我就要親這裡……”
小郎君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可他眼睛裡的光卻是靜而冷的。那些沒有繼續落下的淚,彷彿顆顆染上了一層霜雪、正在結出冰晶的星。
“如果我就是要在這裡留下痕跡,讓其他人看到你被我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