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幫一個忙:“三郎,可否耽誤你十日課業?”
“嗯?”李三郎歪頭。
紀清越坐在橋上,手裡捧著一隻碗,碗裡是碎肉羹,撒上粗鹽,淋上胡麻油,既簡單易做,又鮮香美味。
“今夜縣令大人的手下會將一些資料交給我,我必須在明早之前畫出橋樑圖紙。我作為圖紙設計者,不可能不去現場。你知我有諸多不便,所以我想拜託你當一回監工助理,輔助我瞭解施工現場裡各項情況。”
李三郎聽完後沒有猶豫,立即點頭應下:“明日一早我便去書院請示山長。”
紀清越又說:“我這裡有一份縣令大人寫的委託書,你一併拿去,與山長解釋時會更有理些。”
李三郎接過信紙,又問:“紀阿兄想讓我如何做?我對工匠活兒一竅不通,唯恐會耽誤施工進度。”
“不用擔心,畫出圖紙後還需一段時間來準備材料和召集人手,這段時間裡,我會教你如何看圖,若我不能親身去現場,你便按我說的做就行。”紀清越的話極大安慰了李三郎焦躁忐忑的心。
這時,李阿爹仰頭喝完一大碗粥,將碗底的米粒通通刮乾淨,他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越郎,明日一早我便去找泰安樓借一頂轎子與四個轎伕,你看是否要找個印信與我。”
“轎子?轎伕?”
紀清越加快喝粥的速度:“我不便親自出現在現場,但又不能不親自去現場,只能懇求縣令大人答應我一個要求:坐著轎子去現場。”
啊……?
“縣,縣令大人答應了?”
“答應了啊。我說我找道士看過,道士說我近日不宜出門,若是一定要出門,必須在某些特定的時辰,其他時候一定要坐在轎子裡,而且轎子需得遮擋嚴實。”紀清越的藉口簡直信手拈來,讓人覺得奇怪但又無從反駁。
不讓信佛,但沒說不讓通道啊!
李三郎理解紀清越的要求了。
只要是在紀阿兄不方便出來的時候,他就得充當紀清越的眼睛。
“紀阿兄,我明白了。”
資料還沒送過來,紀清越把印信交給李阿爹後就暫時沒他的事了,他先回去洗個澡,準備今晚通宵畫圖。
李阿爹收好印信,與幾個郎坐在屋子裡,問了幾人課業上的事,想了想,他還是問了一句:“三郎,住在後院的馬家祖孫三口,他們在縣裡是否還有什麼親人?”
“阿爹說的是什麼親人?”李三郎不解,對於後院的馬家祖孫三口,他知道的還沒有李瑜多。
李阿爹回想剛才去後院放驢車的時候,看到馬家的小孫子與一個高大的青年正說些什麼,兩人注意到他後,青年略顯慌忙地將一個包袱塞給小馬兒,然後匆匆轉身離開,消失在黑夜中。
他原本並未注意到小馬兒和青年間的異常,但青年慌張的身影讓他不得不上心,萬一紀清越出什麼事,他要如何向二郎交待!
不對,為什麼要向二郎交待?!
萬一紀清越出了什麼事,他是萬死難輒其咎啊!!
所以,他不得不多問一句:“小馬兒,那是什麼人,如何看到我就跑了?若是親人舊友,大方請入家中做客借宿也無妨,越郎不會過問此事。”
小馬兒抱著包袱,從重量和鬆軟度來看,裡邊裝的似乎是衣服。
“才叔安好。他是我的義兄,先前在這座宅子裡做門子,主家買下宅子後,義兄便離開了。如今還住在縣裡,在碼頭做力夫。義兄得空了便會看望我們,時不時還給我與阿翁阿奶帶一些衣服。”小馬兒小心地解釋:“主家似乎不想讓外人靠近宅子,我也不好留人住下。”
李阿爹記下後並未說什麼,把驢車拉進後院後,就走回大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