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李阿翁走在前邊,腳步穩健飛快,紀清越得加快自身步伐,才追得上老人的節奏。
身後的李阿奶李阿孃和李錦娘,相互拉著手,緊追其後,他們很想知道紀清越有什麼法子能在十天內建造一座又穩又牢固的大橋。
李阿翁進入村子後直奔村正家,未進門之前便喊著村正的暱稱:“老二!老二!!”
幸好村正還在家,他快步走到院門,疑惑李阿翁怎麼走來了:“老李頭,事兒不是都說完了嗎?怎又回來了?還帶著這麼些人,可是出什麼事兒了?”
李阿翁擺擺手,抬眼虛虛往院內打探,伸著頭壓低聲音與村正說起悄悄話:“老二,洪大人還未走吧?”
“還未走呢,正與我談著村裡的事兒呢!”
李阿翁拉過紀清越,露出驕傲的神情:“方才洪大人不是釋出了個招賢令嘛,我家這位紀郎君想試一試,你去問問洪大人,可否見一見?”
村正一臉不可置信,看向李阿翁身後的年輕男子,他知道這位就是借住在李阿翁家裡的“東家少爺”,不僅給泰安樓供貨,還是胡蒜和白疊子背後的推手、縣令大人要倚重的人!
“老李頭,紀郎君,你們等等!”說完便轉身快步走進屋裡,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嘴裡興沖沖地喊著:“老李頭,你快帶著紀郎君進來!”
村正家院子不大,一行人快步走到正屋前,李阿翁向後打了個手勢,自己與紀清越先走進屋裡。
“拜見縣令大人!縣令大人安好!”紀清越跟著李阿翁跪地行禮。
“快快請起!”
紀清越乍地看到縣令大人的模樣,狠狠地嚇了一大跳,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當初被李阿孃連連誇讚樣貌好的洪大人?
洪玉看到站在屋外悄悄伸頭的李阿孃三人,便笑著讓她們一起進來。
李阿孃在屋外偷偷看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如同黑炭一樣的男子是當初那個“貌若潘安”的洪縣令。
不僅變黑了,也變慘了。
洪縣令此時穿著麻布衣袍,又寬又大,似乎是跟哪個村民借的。屋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再看他的一條腿扎著木條,包裹厚厚的紗布,架在一張板凳上好不顯眼。
縣令大人負傷了。
李阿孃心裡一梗,不知是不是想到遠在甘州兵營的二郎,擔憂地問:“洪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怎就傷了腳?”
如今的洪大人不僅又黑又瘦,臉上還脫了皮,嘴唇因為過於乾燥而裂開許多細小的口子。
洪玉抬起手,揮了揮,眾人又看到他滿目瘡痍的手指,不知去哪刨土了,指甲蓋沒一個是完好的。“李家嬸孃,我只是看著慘了些,其實並無什麼事。”
大家心裡都明白,這位大人怕是剛巡查完受災嚴重的地方,他們這兒並遭受什麼大事故,故而大人現在這個時候才出現在他們村子。
洪玉並未將自己受的傷看得那麼重,比起那些受損嚴重的人,他們受到的不僅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有心裡的創傷,一輩子都難以癒合,他這傷真的就非常微不足道。
“我們還是說說建橋的事吧,紀郎君,村正說你會建橋?”洪玉看向紀清越,等著他給一個準確的答案。
紀清越走到村正搬出來的椅子旁坐下,讓李阿孃她們自己也找地方坐下,他開口說:“我的確想出一個搭橋方案。”
洪玉眯起眼,神情嚴肅地看著紀清越,沒有馬上接話,紀清越卻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直接挑明:“大人,如今不是追究我是如何知曉這搭橋之法的時候,而是看看這法子可不可用,好不好用。”
在洪玉的眼神示意下,紀清越轉頭與村正提了個請求:“村正,可否給我一捆筷子?”
突然被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