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與錦娘差不多大,兩人時常一起玩。她跟李阿奶和李阿孃打過招呼後把東西放下,便去找李錦娘了。
板車上的全羊已經颳了毛開了肚,處理得乾乾淨淨,李阿翁已經送錢回來,他抱起羊顛了顛,足有三四十斤重。
在李阿翁處理羊肉的時候,李阿孃讓李二郎切一些豬肉下來剁成肉沫,李三郎則去殺魚,她們忙著洗菜燒水殺雞殺鴨呢!
李阿孃覺得,今年的大年和小年,他們都要過得隆重一些,沖掉家裡的黴運,來年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紀清越在畫裡滿臉問號,今天是什麼日子?
先是來了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小孩,整個院子頓時沸反盈天,爆炸了似的,吵得他根本沒辦法繼續睡覺,終於,李阿孃受不了了,把主角李四郎趕到院門外,這下小孩們也跟著跑出院子,然後院子就充滿“咚咚咚”的劈砍聲,像是在剁東西。
他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日曆,每過一天,他就在一根柱子上劃一道痕,來到這快三個月了,臨近新年,真就應了一句詩:每逢佳節倍思親。
自己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紀清越揉了揉臉,到廚房舀了一瓢熱水,兌了冷水洗臉,然後趕緊去菜地觀察蔬菜的生長情況。
麥子已經開始抽穗,按照這個速度,年後他就能收穫小麥了。
蔬菜的話,用不了三五天,就全面進入成熟期,大部分送給李二郎他們,而他自己留下小部分繼續育種。
眼看著麥子就要成熟了,他得準備用來脫殼的工具了。
碾子。
為了少走彎路,他選擇直接去問李二郎,選用多重的石頭做石碾才合適,太重了的話容易把穀物壓得太碎,太輕又壓不碎,每做錯一個一個步驟都在耗費時間,他還是慎重些。
院子裡,李二郎舉著菜刀飛快留下殘影,菜板子上的豬肉很快就剁成肉沫,他偏頭一看,阿翁解羊的手法乾淨利落,順著骨頭把肉都剃下來,留著骨頭熬湯羹。“這羊頭洗涮乾淨就入鍋煮吧!”
李三郎拿著短刀蹲在地上處理一條大草魚,每條都大得很:“阿孃,做一道鮮魚羹和一道魚膾吧!”
李阿孃在一旁殺雞,嗔道:“魚膾你自個兒片,我是學不來你的慢刀法。”
李四郎講故事不知講了多少遍,進進出出喝水都跑了好幾回,不斷有新的小孩加入,他不得已講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李阿孃喊他和兩個雙胞胎小豆丁回來吃午食,其他人才戀戀不捨地散去。
相信這些小孩回到家,會把故事添油加醋地告訴大人的。
他們忙了一早上只是處理食材,下午還得繼續忙,中午一家人就湊合著,每人舀了一碗煮羊頭羊肉的湯泡餅子吃。
如今家裡的兩個灶房都用上了,一個用來煮羊頭蒸豬肉,另一個就用來烤鴨燒雞。
寒冷的冬季裡,籃子裡的一大把綠油油的新鮮蔬菜是比肉食更貴的東西,豇豆可以燉肉片,蘿蔔煮羊湯,出鍋時撒一把芹菜進去味道立刻就上來了,又香又鮮,菘菜菠菜可以拌進肉,到時候再炒點胡麻子一起夾進餅子裡!
李芳娘吃完午食後便拉著兩個弟弟回家,李阿孃在他們拿來的籃子裡塞了好些新鮮蔬菜,說是她之前在縣裡買的,讓芳娘帶回去今晚大家嘗一嘗。
李三郎拉著板車送他們回去,而李阿孃幾人又繼續忙活下一道菜——牢丸。
包牢丸要用到許多面粉,不能摻入雜麵,故而普通人 逢年過節才做一次牢丸。
李阿孃調餡時,李二郎趁機溜進書房裡。“越郎!”
紀清越正琢磨一種輕便的水碾,他發現若是要做推動上百斤石碾的部件,按照這條溪水的衝擊力,很可能是推不動的。
“怎麼了?”正巧他也想找李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