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督行蹤之責……”
畫春回想起方才被兩隻惡狗環繞支配地恐懼,當下全身都透露出強烈的退意。
“小姐,算了吧,您這一輩子再不濟也不愁吃不愁穿,做不做得成霍夫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先想想怎麼在狗官跟前把這事糊弄過去,早些與他斷了為好啊!”
試想霍修身邊一個侍從都敢隨意縱犬傷人,可見人命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家小姐就算如願做成了霍夫人,但也難保不是份高危職業呢?
阮阮聽了個來回,別的不論,光注意了最先頭一句,當下面上驚異,“要追究我的罪責,打聽霍修去哪兒真有這麼嚴重嗎?”
畫春是真被那兩條狗嚇得夠嗆,鄭重點了點頭,說是,“孟安居說那是要吃牢飯的,奴婢看他的樣子可不像在開玩笑,安全起見,小姐今兒晚上還是別去霍宅了,想到了補救的法子再露面吧。”
話說到這份兒上,任是阮阮再不長心眼、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也開始發憷了。
她想到那晚上霍修肩頭的傷,他那樣的人疑心最重,她卻偏偏還趁他睡著了偷跑進書房,現在又打聽他的行蹤,這一樁樁事,單看著可說是無心之舉,可連起來一起看,再落到有心人眼裡,真是很難不誤會點兒什麼啊……
“我、我該怎麼補救呢?”
阮阮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兩手交握在一起,握出了滿手心的汗,“我留在家裡拒不去霍宅的話,他會不會遷怒阮家?不行不行,我不能留在家裡……”
她說著忽然沉了沉心,吩咐畫春,“你去備馬車,咱們現在就去慈雲寺。”
說跑路吧,也不盡是,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阮阮想過了,她哪兒有什麼補救的法子,莫不過是在下回見霍修時,將誠心備好的平安符呈上去以表心意,證明自己沒有旁的心思,好免過那可怕的牢飯。
那廂正擔心得魂不守舍之際,霍宅這邊兒,卻還是一片沉穩,毫無波瀾。
孟安居前往書房覲見之時,府中醫師正躬身立在太師椅旁給霍修肩頭的傷口換藥。
“她派人去賄賂你了?”
霍修聞言,一時間只頗覺好笑,想來是她那晚上沒在他這裡得到回覆,才另闢蹊徑找上了孟安居。
但不知那小東西是哪根筋沒搭對,竟異想天開覺得自己能收買他身邊的人了。
誰給她的自信?
孟安居躬身應是,話說得一板一眼,“前來的是阮小姐的貼身婢女畫春,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卑職的住所,今晨提著酒菜到卑職門口,但不巧正被家中獵犬擋在了門外,一時害怕,卑職問什麼便答什麼,不會有假。”
“放狗嚇姑娘……”霍修聞言咂咂嘴,別得不論,先頗為五十步笑百步地取笑了他,“你這人,真是活該討不到媳婦兒。”
額……
正如每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都有自己最後的驕傲一般,孟安居面上立時掛不住,辯解道:“雪松和墨石是自己跑出去的,也並未傷人,卑職只是趁勢問了個話罷了。”
他說罷又問:“那大人以為該如何處置阮小姐此回僭越之事?”
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單只是趁夜偷入霍府書房、私自探聽總督大人行蹤這兩項罪過,隨便換了誰,都能進鄴城大牢受八十一道酷刑之苦了。
他給畫春說得那些,並不是在故意唬人。>/>
可霍總督這會子面上雲淡風輕,不僅憐香惜玉沒想發落他的小美人兒,還頗有些無奈道:“無甚好處置的,既然她那麼想知道,那往後便讓她知道就是了。”
孟安居忙說不妥,“想大人此回遇伏受傷便是因具體行程洩露而致,又怎可再不顧安危將行蹤透露給阮小姐,還請大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