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循聲看去,剛好對上霍恩的臉。
見霍恩看著自己,沈欣言對霍恩微微頷首:“霍同知。”
霍恩應了一聲:“那木匠和他的未婚妻我已經幫你救出,只是這邊人多嘈雜,不若找個僻靜地方詳談。”
幫你這兩個字,霍恩故意咬得很重。
他幫人做事,自然要回報的,斷沒有默默付出的道理。
聽說木匠已經獲救,沈欣言心中一喜,當即將卸貨搬運的事交給林典正和劉司正,她自己則帶著冰容跟霍恩去了茶樓的雅間。
雅間中點了檀香,嫋嫋青煙升起,熱水在鍋具中翻滾,不時發出咕嘟聲。
沈欣言看著對面的霍恩,卻見這人舀起熱水,緩緩衝泡麵前的茶湯,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
此時的霍恩比以往看起來柔和得多,似乎不再似之前那般駭人。
知道沈欣言在打量自己,霍恩的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修長的手指將一杯茶推到沈欣言面前:“前日那個朗月,雖口不能言,但手還能寫,你太心軟了。”
沈欣言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否認:“霍同知在說什麼,我怎得聽不明白。”
霍恩自顧自端起一杯茶水喝下:“女人家心慈手軟是好事,但既已下了手便一定要斬草除根。
我知你想要將朗月栽贓在姚鄭氏身上,可剪了舌頭還不夠,至少要讓他神志不清,手不能寫才行。”
沈欣言看著霍恩:“同知大人想說什麼。”
這人著實讓她看不明白。
霍恩放下茶杯,直視沈欣言雙眼:“言兒,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與你站在一起。”
霍恩說:言兒,我與你站在一起。
這句話一直在沈欣言耳邊迴盪,縱使她坐上馬車運送土豆去莊子上,眼神也始終渙散沒有焦距。
霍恩究竟想做什麼,還是自己身上有什麼霍恩想要的東西。
畢竟霍恩的話著實太嚇人了,這殺神是打算吸納自己進錦衣衛嗎,也不是不可能,阿蠻不就是曾是霍恩的手下嗎。
可她至今所做之事全都是為了自保,錦衣衛那些公務她著實做不來啊。
就在沈欣言胡思亂想之時,馬車已經到了莊子上。
馬莊頭老早便帶人迎了出來,帶著沈欣言向莊子裡面走。
如今的莊子同之前相比,又變了一副模樣。
沈欣言規劃出來的那片商鋪街,如今已經開始打地基了。
沈欣言銀錢給得足,願意來幹活的人也多,放眼看去,四十幾間商鋪的地基基本都有了雛形。
等地下的活計做完,地上的工程也會更快些。
沈欣言的心情好了些,對馬莊頭也多了不少誇讚。
馬莊頭口中連連說著不敢,隨後便騎上馬帶沈欣言向居住區那邊跑去。
沈欣言的規劃方案中,將原本的居住區全面向裡推進,與未來的商街隔開。
為了方便,還讓馬莊頭尋人來給莊戶們蓋了一模一樣的房子,如今也已經動工,現在大家都住在臨時的窩棚裡。
所幸時值夏日,倒也不算太受罪,畢竟當初行軍打仗時,大傢什麼苦沒吃過。
而且即將蓋起來的,還是他們日後要住的房子。
眾人心中不但沒有怨言,反而還滿懷期待,就連做事都比之前更有幹勁。
總覺得自打夫人過來,他們的日子就越來越有盼頭了。
由於位置較遠,馬莊頭腿腳也不利索,沈欣言前日剛讓人送了十匹馬過來。
馬莊頭愛得不行,甚至不假於他人之手,每日親自侍候這些馬匹。
今日也就是沈欣言過來,他才捨得騎馬出來跑一跑。
沈欣言給莊戶們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