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納悶,又有些煩惱: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又或者是,她這般煩惱,是在求證些什麼呢?
這好像除了先生和三表兄確實很像之外,根本什麼都證明不了。可一股子心氣堵在胸口,讓她怎麼也不能讓這件事情過去。
她知道自己又倔上了。
盛宴鈴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有點倔強在身上的。這個性子好,也有些不好。
膽小卻倔強,最會消耗自己的精神氣。
於是輾轉反側睡不著,起來又睡下,睡下又爬起來,最後想來想去的,總算是想明白了。
——即便是同一個人,可能時隔多年,也說不出這般相似的話。若是能說出來,一是他說過,他可能有記憶,二是他聽人說過或者在哪裡見過,所以記得。
因為有記憶,因為記得見過,所以才能說出來。
至於還有另外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天下不同的兩個人也能說出一模一樣,一字不加一字不減的可能,因為可能太少了,盛宴鈴不是很在乎。
若要究其根本,她不在乎這種可能,又或者是翻來覆去也想要把今晚三表兄說的話跟先生牽引在一塊,則是從入京以來,三表兄和先生的相似太多了。
她趴在窗臺上想兩人的相似之處,越想越害怕。
因為腦海裡突然就想到了最可怕的一點:先生和三表兄,其實仔細想想,除了她總覺得相似的風骨和風姿,也有更多的相似之處。
比如說,先生是三月三去世的。
先生去世的那個月裡面,三表兄突然之間就病了。
三表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會病了?聽聞還病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裡,還經常說胡話。至於說了什麼,盛宴鈴也沒問,姨母等人也沒說……
她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接近了什麼真相。
她又想起了自己進京的時候,三表兄突然也病了。她一來,三表兄就好了。
自己和三表兄在園子裡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神色就很奇怪。
當時是什麼神色呢……盛宴鈴有些懊惱,她記不起來了。
——可有一種熟悉感!這個沒記錯!
她記得自己就是那一次覺得他像先生的。
沒錯,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三表兄像先生了。
天地菩薩——若是世上真有亡靈,那亡靈之人,會不會附身在其他人的身上?
比如說,先生死後,就附身在三表兄身上了。